经过方才一吓，他脑子直接卡壳了，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
朱老大抬起头，小心地觑了赵峥一眼。

他能说没吩咐吗？

明显不能，赵峥会信才怪。

但是那小娘子说了不许向赵世子透露她的事情的。

心念急转之下，朱老大灵光一现。

“我想起来了，姚姑娘说她家姨娘坏，让小人派人监视着，大公子虽逃过一劫，却说不好人家会不会再打什么坏主意！”

说完，朱老大暗暗有些得意。

他们高门大户的，谁家还没点嫡庶之间的矛盾啊，说这个怎么都不会错。

赵峥听完，果然若有所思。

朱老大肯定没说实话。

但若说姚至柔想监视闵姨娘相关的人，以防他们继续使坏，赵峥还是相信的。

自黄妈妈入驻姚府，赵峥不止遣了丫鬟随侍传递消息，还派了人在暗处守卫，多少也知道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消息。

只是没想到，姚奉恩当初功名被夺还有这等隐情。

柔儿在姚家也着实是不易。

他凝眉想了想，吩咐方圆拿了二百两银票递给朱老大。

“行了，按姚姑娘的吩咐去做，有任何问题只管向我的人求助，去吧。”

朱老大看着面前的银票，眼睛都直了。

又得了二百两？

他要撤回自己先前的话，他遇到的不是衰神，简直就是财神！

朱老大接过银票，心里乐开了花。

有一说一，在赵世子跟前吃苦头是吃苦头，银子还是赚了不少。

见赵峥面上露出不耐，朱老大忙不迭将银票塞进怀里，逃也似地脱离出方圆凶狠的视线。

人一走，赵峥脸色便垮了下来。

“哼，什么牛鬼蛇神，也敢欺负我家柔儿！”

他转头吩咐石英：“姚姑娘肯定还有别的吩咐，你让人盯着点。”

方圆幽怨地看了看赵峥。

二百两银子就这么轻飘飘就给了别人，姚姑娘受没受欺负他不管，反正他肯定被欺负了！

主仆二人各自挂念着事情，脸色都有些难看。

下楼的时候，小二疯狂对着掌柜的示意，掌柜张了张嘴，到底没敢说出拦人的话。

开玩笑，赵九之名坊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，岂是他一个小小掌柜敢轻易冲出去得罪的？

更何况相比别的纨绔动不动就砸场子打人，赵世子不过毁了一张画，又算得了什么？

凡事总得往好的地方想，掌柜的虽对被毁的画感到肉痛，可也算心平气和。

朱老大这回跑得比兔子都快，只是还未跑出酒楼后的巷子，就被人一把拎了领子。

没过一会，就有小厮跑进酒楼，言明来送那幅画的赔偿。

小厮也没多的话，只将银子留下便赶着回去复命去了。

掌柜的拿着热乎乎的二百两银票，激动得老泪纵横。

下回谁再说靖国公世子蛮横纨绔，他一定要打那人两嘴巴子！

姚至柔一回府，便有人寻去落星院，一五一十向闵姨娘禀报姚至柔一路的行踪。

“这么说，大小姐上完香还支开了黄妈妈，单独行动过？”

婆子点点头，“黄妈妈对大小姐可真称得上言听计从，我们哪敢多嘴。”

当然，她也没说姚至柔请他们在楼下吃席的事，毕竟吃了人家的嘴短。

闵姨娘眯了眼，“黄妈妈可是出身靖国公府，又是数得上的管事妈妈，什么世面没见过？城南那等低贱铺子能有什么好东西，值当她扔下柔姐儿去逛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