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头小厮说表公子已回了府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,快说啊!”
“只是表公子……是被人抬回来的……”
姚至婉吓得往后一坐,差点摔到地上。
所幸身后的小丫鬟眼疾手快,扶着她在锦凳上坐下,听巧音一五一十地转述起来。
原来闵二郎被关进了姚至婉待过的那处院子,和姚至婉白天一样,那里不知有什么东西十分助眠,一直睡到天黑才悠悠转醒。
而那处院子竟然是观主的居所。
闵二郎昏头昏脑地往外头摸,正好碰上观主进去安寝。
他将观主吓得一声尖叫,被观中道人冲进来抓了个正着。
道人们白日没见过他,便只当他是做贼的,追着满院子打。
闵二郎慌不择路,挨了好一通痛打才逃了出去。
山上树木遮蔽看不清路,闵二郎好几次差点真的摔下山去。
经这一番折腾,他全身衣衫褴褛,好不容易下了山看到有人家,敲开门说要投宿,人家见了他那模样,就纷纷吓得将门“啪”地关上,再也敲不开了。
闵二郎无法,只能硬着头皮,一路朝着京城的方向慢慢走。
一直走到天亮,闵二郎走到城门口,当场便晕了过去。
城门外早就聚集了一堆赶早要进城的人,见他晕倒,生怕惹出什么是非,赶紧报给了城门上的官差。
官差见闵二郎细皮嫩肉的,衣裳料子也不错,还以为能讨好讨好,又是替他敲开医馆让大夫诊治,又是给他寻了衣裳换上,闹哄哄折腾了一早上。
等闵二郎醒过来,官差们才知道他大伯才不过是光禄寺一个多年没挪窝的少卿,顿时大失所望。
京城人趋炎附势惯了,见闵二郎没什么奉承的价值,便称忙着公务,纷纷散了。
闵二郎走了一夜早就累极,身上又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,在医馆躺了半日,不知受了多少白眼,又被讨要身上新衣裳的银子,臊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。
他好说歹说才磨了人将他抬回闵府,闵府管家却只知公子出门与同窗交游去了,听说一群乞丐似的泥腿子抬了人上门要钱,直接让人往外打。
闵二郎浑身酸痛,拼着从门板上爬起来,敲了许久的门才得以进府。
大白日的闹这一出,四周近邻围观得十分津津有味,都当笑话传了起来。
如此一来,闵二郎真算得上是面子里子丢了个精光,只怕好些日子都没脸再出门见人。
“呸,真是活该!好好的公子哥不做,掺和什么肮脏勾当!”
刘婆子将探听到的消息禀报给姚至柔后,忍不住在嘴里啐了一口。
她现在可是大小姐手下得力的人,以大小姐的容貌手段,前程不可限量,自己将来也能跟着水涨船高。
他们闵家居然想毁了大小姐,毁人前程与掘人祖坟有什么两样?
她现在只恨不得那闵二郎该摔断了腿才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