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翠却很是警惕。

“那边能找上采玉陷害小姐，说明她本就是个心志不坚的，这样不忠的人，小姐却未曾疏远她，还让她继续照顾黑羽，奴婢实在不理解……”

姚至柔倒是笑了笑。

“一个人若是落了难式微，倚靠的人少，因为赌不起，所以分辨谁有忠心、谁有异心就很重要。可若是一个人够强大，手里有得用的人，其他人忠心还是不忠心，就没那么重要了，只要自己能捏住关键的点，就算是不忠心的人，也有能用得上的地方。”

拾翠点点头，有些若有所思。

刘婆子忙奉承道：“小姐是说二位姑娘就很得用，采玉能帮着黄妈妈将黑羽照顾好，不用再寻别人接手，自然也就无伤大雅了。更何况，采玉不是也没敢出卖小姐吗？”

姚至柔随意看了她一眼，刘婆子忙闭了嘴。

她也真是，接什么话。

说的是采玉，自己不也一样吗？

所幸大小姐还愿意用她打探消息，久了大小姐自然能明白她的忠心！

姚至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。

她靠在床头无声地流泪，闵姨娘亲自端着汤碗喂她暖汤，也不肯张一下嘴。

姚至婉只要闭上眼睛，就能浮现出那日四处合围，她像一只小鼠般被魏威捉弄的情景。

姚至婉毕竟只是个娇养长大的官家小姐，魏威因为体弱而苍白浮肿的脸，连同眼里淫邪戏谑的眼神，都是她不可承受之重。

闵姨娘心疼不已。

“现在倒也是好事，他们想娶你回去做贵妾，你祖母和父亲反而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。”

她劝着姚至婉喝一口。

“娘以前就告诉过你，你无论如何都会比你大姐姐强。任她现在如何风光，就算靖国公和国公夫人松口，宫里能认她？一顶粉轿入了靖国公府，以后四时八节，婚丧嫁娶，她是连正经回来观礼走动的名份也是没有的。”

说着，闵姨娘有些感伤。

她将汤碗放在一旁，捏着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。

“如今魏家弄这一出，倒也给了咱们机会。他们既然还想着给魏威冲喜，就说明那他情况定然不佳，咱们也就此装个病，一直拖过去，最好能拖到那魏威死！”

姚至婉呼吸急速，她是当真巴不得魏威赶紧死的。

闵姨娘看她如此激动，忙拍了怕她的背劝哄。

“……无论如何，我的婉姐儿也是要嫁去做正妻的，到底要比那袁氏贱人生的贱坯子强！”

姚至婉这才感到慰藉，点了点头示意要喝汤。

闵姨娘亲自喂姚至婉喝完汤，就要出去向齐氏告病。

婆子却来禀报她，老夫人说，让整个落星院的人都禁足，省得上蹿下跳的惹出事来，祸及整个姚家。

闵姨娘自嫁入姚家，与姚谨鄯恩爱十几年，还从没受过这等待遇。

更何况如今她可是还管着府中的中馈！

她向齐氏派来的婆子申辩。

婆子也不客气，直接告诉她：“老夫人说了，她还没老到不能动弹，这姚家到底还在她手上，不是离了闵姨娘便不能转了！”

闵姨娘有些愣怔。

“老夫人还说，请姨娘管束好自己生的女儿，您自己也要多多反省，整个姚府是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的，若是谁因为一己之私敢毁了整个姚家，就让谁见识见识她的手段！”

婆子说完，还给闵姨娘作了个揖。

“姨娘勿怪，婆子这也是原样转达老夫人的话，万不敢添油加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