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姚谨鄯告了个假,陪着袁斐分析了宁州纠纷中能帮得上忙的势力,又替他写了几张同年的拜帖。
“我连夜让人打听清楚了,恰好有两位同年在宁州和附近州县为官,有那家族得力的,已做了一方知府,你拿着我的拜帖,多少能让探寻一二转圜的法子。”
有时候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,只是难在没有转圜的机会。
姚谨鄯虽然是个京城里算得上无足轻重的五品官,可毕竟也是进士出身,到了地方上,他的那些同年多多少少也会给些面子。
说不定,事情就此有了转机。
袁斐感激涕零,对着妹婿大人一拜再拜。
袁斐安下心来,心无旁骛地参加了姚至柔的及笄礼。
姚至柔的及笄礼办得还算隆重。
静安侯夫人来做了主宾,黄妈妈做的司者,赞者是姚至慧。
场面上,静安侯夫人等人给的礼依旧只是中规中矩,既不贵重,也不特别。
这让齐氏等人都相信了姚至柔的面子很虚。
那些贵人的青睐,或许同他们对待外头曲儿唱得好的戏子,或是底下讨喜的奴婢没什么分别。
不过是一时讨了欢喜,合了眼缘,愿意给几分面子,凑个趣罢了。
而且就算是做了静安侯府的义女,也不过如此,也没见得那静安侯夫人对待姚家人有多特别。
说不定这静安侯夫人认姚至柔做义女,本就是别有目的呢!
齐氏等人都暗自猜测。
但他们不知道的是,静安侯夫人正是因为调查过姚至柔,知道她从前过的什么日子,才不愿对齐氏等人表现出亲近。
而且私底下,静安侯夫人等人都给姚至柔补了厚礼,尤以赵峥和静安侯夫人的礼最为贵重。
就连孟初晴、欣怡郡主和陈明等人也私下送了贺礼到明珠楼。
虽然多半看的是赵峥的面子,但多少也带了几分真心。
姚至柔从前的好友一年前远嫁出京,此次也专程派人给她送上了礼物。
而在这所有礼物当中,有一个东西最让姚至柔惊喜,而且让她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及笄礼结束后,袁斐便忙着要去处理宁州的官司。
临行前,姚谨鄯摆了一桌好酒菜给袁斐践行。
酒至半酣,姚谨鄯向袁斐倾诉京城的不易。
同僚的排挤,权贵的倾轧,人情的复杂,简直让他殚精竭虑。
夫人袁氏又常年病弱,不能同那些同僚的女眷来往结交,让他深感遗憾。
但他从无怨言,只求夫人身子康健,等他们都老了,夫妻二人能共白头才是最要紧的。
袁斐听得感动又歉疚。
他醉得大了舌头,一遍遍拍着妹婿的肩头。
“苦了你了,你不容易!”
姚谨鄯便说起承平伯府的婚事,说起姚闵两家与承平伯府、左相府在此事上的纠葛。
“伯爵府、相府那等人家,岂是我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得罪得起的?这亲事不成也得成,可怎么成,却又容不得我们做主……难啊!”
姚谨鄯诉了半日被高门贵胄挑剔的苦,说自己两难的境地。
又说心痛袁氏自从跟他回了京城,不仅常年缠绵病榻,还被礼教规矩深深禁锢,倒不如在乌桐的时候过得快活。
袁斐素来重义气,又被妹妹的境况深深触动,当即答应下干脆带袁氏回乌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