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氏让闵姨娘点算好姚至柔兄妹该得的财产物件,且格外叮嘱不许藏私。
姚至柔虽然不见得有多大的能耐,但此时若要坏事,却还是很容易的。
闵姨娘为了自己和儿女的前程,果真半点不敢藏私,将袁氏放在公中的那部分嫁妆一一点算清楚,就连历年克扣的出息也都给吐了出来。
此举虽然肉痛,但闵姨娘却不敢去赌。
以姚至柔如今这不肯吃亏的性子,万一非要争起来,最终吃亏的可是自己和婉儿。
闵姨娘不仅要把姚至柔和姚奉恩兄妹该得的都还给他们,而且还要额外多舍一些出去。
他们拿了人手短,可就没有理由再给落星院使绊子了。
账册和东西都准备好以后,齐氏也放下心来。
一切准备就绪后,便只等一股东风了。
毕竟若要不给人留下口实,这种事情决不能由姚家提出来,而只能是袁家。
所幸姚谨鄯派去乌桐打探消息的人带回了好消息。
袁家父子已经逃回了乌桐,只是袁老爷袁松年纪大了,在逃出南越的时候受了伤,如今还躺在床上将养着。
袁家少爷袁斐安顿好了老父母,本来也打算要来京城参加柔姐儿的及笄礼,想来已经出发了。
这对齐氏和闵姨娘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。
她们本来已经做好袁家小少爷辈分小做不得主的准备,哪想到袁松袁斐竟然能生还。
而且父母都卧病在床,袁斐竟然还这么急着进京,想来是本就有事要求助他们这个亲家。
那以帮助袁家解决问题作为筹码,不怕袁斐不会答应。
齐氏等人安安稳稳地等着袁斐进了京。
袁斐果真一进京就来了姚府,风尘仆仆的模样显得十分狼狈。
多年未见,齐氏和姚谨鄯印象中还是那个白白净净一脸喜气的年轻人,如今的袁斐却皮肤黝黑,身材干瘪,眉间满是愁绪。
齐氏和姚谨鄯的心情都很复杂。
当年的袁家是姚家的恩人,而且对姚家简直是再造之恩。
看袁斐的样子,就知道现在的袁家定是遇到了极大的难处,才会让袁斐这般四处奔波。
也许劳心费力一番,也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。
他们不该在这种时候对袁家提出这等非分的要求。
可是京城居大不易,姚家困在这个位置太久了,他们太需要承平伯府这样的亲事抬高自身的门第。
更何况姻亲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,只要姚家和袁家心里头都认对方,该帮衬的地方自然还是不会少的……
齐氏和姚谨鄯说服了自己。
姚谨鄯十分殷勤地询问袁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。
袁斐显得很为难的样子,在姚谨鄯的热情追问之下才勉强开口,是宁州地界的铺子被人诬告害死了人,官司打输了,要让赔许多的银钱。
齐氏关起门来和姚谨鄯、闵姨娘说话,对袁斐的话很是怀疑。
袁家从前的生意就做得不小,这十几二十年在袁斐的四处扩张下也越做越大,所以每年给姚家的年礼才能够那么大方。
如今袁斐却说他们在宁州地界的铺子被人诬告赔钱,那铺子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县城,能做主的只是个七品的县令。
袁家什么时候到了连一个县令都搞不定的地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