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房里就是一捧灰,我挑了间能照进阳光的屋子,和秋杉涟芝一同打扫房间。
“主子,您还是在一旁歇息吧,这些活奴婢来做就是。”秋杉夺过我手里的抹布,赶我出去。
我在冷宫里四处逛了逛,在角落里看到许多废弃的砖瓦,一块块的拾到房间里。
秋杉的手脚十分麻利,没一会就将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。
我同涟芝一起捡了不少石砖,垒成三张床铺。
“这石砖这般生硬,主子可怎么睡得。”秋杉嘟囔着,把带来的两床被子都垫在下头,还是觉得不满。
“无碍,今时不同往日,能有地方遮风挡雨就很好。”我拿掉一条棉被,铺在旁边。
还好,安婕妤的包袱里还带了床棉被。
中午的时候,有看守冷宫的侍卫往里面递饭,涟芝去取了饭来。
两个馒头,一叠小菜。
秋杉皱起眉头,满脸怒气,冲到了门口和侍卫理论,“我们明明有三个人,为何就只有这点吃食!”
侍卫凶神恶煞的把刀放在胸前,“有的吃就不错了,你要不想,连两个馒头都能省了!”
我拉回秋杉,掰下半个馒头给自己,剩下的留给了秋杉和涟芝。
“往后的日子艰难,我们得自己谋生。”
两口吃完了馒头,好在饿不死。
我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,先前安婕妤给我的荷包里,有不少金叶子,还有一些首饰。
挑了只上等的玉镯,和几片金叶子,我走到门口,把东西从门缝里塞给侍卫,打点他们。
侍卫收了好,说话都热情了些。
晚上,我隐隐约约听到门口有人在唤着娘娘,走到门口,是连良人。
这才想起,连良人新搬的寝殿就在冷宫旁。
本还想着等秀女入了宫,给连良人重新安排寝宫,如今倒是无能为力了。
门口没有见到侍卫的影子,连良人见到我连忙把一个食盒递给我,“前些天得了风寒,这几日一直都病着,没成想竟出了如此变故,午后听闻娘娘被打入冷宫,臣妾特地等侍卫交班时来看望娘娘。”
“我已非皇后,良人莫要再唤我娘娘。”我接过食盒,心里一暖,她竟还一直记着那日的事情。
若非是恰好路过,我也不能救下连良人。
“那我便唤你一声妹妹。”连良人鼻尖一酸,眼眶蓄着泪水。
连良人进宫早,年长我两岁,唤我一声妹妹也无任何不妥。
“怎么我进了冷宫,你们一个个的倒掉起金豆子了,这让我如何是好。”我一副为难的样子,逗连良人开心。
连良人闻言,嗤笑出声,“我隔几日便让荷绥趁侍卫交班的时候来给妹妹送些吃食,妹妹有什么缺的就告诉荷绥,侍卫马上就要回来了,我不便久留,妹妹照顾好自己。”
我点点头,连良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冷宫。
我带着饭盒回到房里,叫醒了秋杉和涟芝。
饭菜还冒着热气,是连良人才让小厨房做的。
不知是不是白日里饿着了肚子,此刻闻着菜里的油腥味儿,我竟有些作呕。
摸摸干瘪的肚皮,我忍下胃里的不适,吃下小半碗白米饭。
一整夜,我都辗转难眠,虽说着要将就,但养尊处优惯了,我着实不太适应又冷又硬的石砖床。
硌的浑身上下都发疼,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如同要散架了一般。
后来的几天,我从连良人口中得知,刘妃,安婕妤和谢嫔一同分管了六宫事宜。
大选之日共有九位秀女入选,应书鸢,白苏苏,苏子颜,荣郕王之女都入选在册。
而太后,不出我所料,皇上换掉了太后的宫中的所有侍卫和宫人,只剩下贴身的几个宫人,剩下的都是皇上的人,太后也被皇上软禁在了寝殿中。
短短月余,皇上就拔除了太后在宫中的大部分眼线,干净利落。
一眨眼,在冷宫已经两个月,我已经习惯了冷宫的生活,几番打点后,侍卫们也时常照应我们,给些好的吃食。
我同秋杉和涟芝在冷宫里找到一匹织布机,于是我们闲来无事,便向侍卫要了些蚕丝,织些布匹,换些饭菜,鞋子,衣裳等所需。
看守冷宫也是件美差,所有入了冷宫的人,只要不疯,都想方设法的在冷宫里做些活计,换些日常所需和吃食。
而这些侍卫,一边拿着打点的钱,一边拿着废妃做的绣品,鞋子,布匹等等换成钱,一部分给她们买生活所需,一部分留着自己花。
安婕妤也来看过我一次,给我带了个消息。
白苏苏或将继任皇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