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拖走时,薛才人还在叫冤。
我同安婕妤对视了一眼,和皇上跪安后便离开了。
走在路上,安婕妤开口问道,“此事,当真是她所为吗?”
“皇上既已开口,那便是她所为。”我别有深意的看着安婕妤。
“那便是连你都不信的了。”安婕妤理了理鬓间的发丝,“此事既已了了,该去同刘妃说一声,宋可人可要一同去?”
安婕妤询问着身旁的宋可人,她想了想开口说,“去看看刘妃娘娘也好,便和姐姐们一同前往罢。”
走在去刘妃寝宫的路上,我心里对这位宋可人的赞叹更多了一些。
她心思这般细腻,断然也是不会信的,但她很会察言观色,该说时说话,不该说话时安分守已,是个识趣儿的。
去时已是正午,刘妃便让人传了膳,她那双眼肿的比杏仁还大,只是见我们这么多人,即便她无心用膳,也不好让我们饿着肚子陪她坐着。
她强打着精神,招呼我们用膳。
“娘娘,昨日的事情皇上已查明,是薛才人所为。”安婕妤盛了碗汤给刘妃,将事情经过缓缓说与她。
刘妃听后忍不住泪流,“冤孽,冤孽啊!”
我给刘妃递上帕子,轻轻顺着她的后背。
“三年前的事情,当真非本宫所为,本宫不擅骑术,才开始薛才人便将本宫远远甩在身后,我同她隔着几匹马的距离,她的马忽然受惊,发了疯似的在围场乱闯,差点也和本宫的马撞上、”刘妃想起往事,满脸可惜。
“事后,她一直说是本宫拿石子砸中她的马,才让她的马受惊,可那样远的距离,又是在马上,本宫如何能有这本好本事。本宫以为此事便这么过去了,竟不知她一直记恨在心中,还害了本宫的孩子。”
刘妃掩面而泣,她哭的这般伤心,我们也无心用膳,宽慰了她几句以后便不再叨扰,各自离去。
我思索着想讨些皇上的欢心,便去了御膳房。
我的厨艺还算精湛,平日太后甚为喜欢我做的糕点,甜羹,皇上似乎还从未尝过我的手艺。
福才人也正在御膳房,看着灶上的火,闻着味儿是碗白玉汤。
白玉汤汤底浓白,需小火慢炖四个时辰,福才人应当是一早就来了,想来也是为了赶在皇上午睡醒时送与皇上。
“娘娘怎的也来了,这后厨油烟味重,仔细熏着娘娘。”福才人微微福了福身子,同我行完礼,浅笑着说道。
福才人掀开盖子,看了一眼汤底的颜色,又让內侍监加了些柴火进去。
“福才人不也亲自来了,我不过是做些糕点,哪比的上福才人用心思,这白玉汤最讲究火候,差一刻都失了味道,福才人这般辛劳,皇上定会明白。”我自顾自的走到一旁,拿出面粉,并没有因为福才人给皇上备了汤便离开。
“臣妾本就是粗鄙之人,苦役房的活又苦又脏,臣妾做惯了,这点活对臣妾来说算不得什么。”福才人坐到一旁,摇着扇子。
无关痛痒的寒暄了几句,我忙着手中的活,不到半个时辰,便制好了桃花糕。
我细心的将桃花糕放进食盒,离去时,一个小宫女撞到了身上,约莫着才到我的胸口。
“你这婢子,怎的这般不长眼,如此横行莽撞,你的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?”秋杉走上前,厉声呵斥道。
小宫女立马跪在地上,“给主子请安,是奴婢不长眼,冲撞了主子,主子恕罪。”
我正想开口让她起身,福才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“臣妾自己便是宫女,没做过主子,教不好宫里的奴才,风良人若有不满,也是臣妾的不是,要罚便罚臣妾吧。”
话中带着刺,是想指秋杉刚刚在暗讽她的出身吗?
我内心冷哼一声,面上却不显,“哪儿的话,不过是不小心罢了,起来吧,下次当心些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