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大有蹊跷,皇上在出征时就已同父亲叮嘱,此战以打探敌军实力为主,能战则战,不战则退,待来日准备充足再踏平敌军。
而皇上给父亲的圣旨明明就是撤退,到了父亲的手中,便成了驻扎,中途有人调换了圣旨。
父亲首战大败,他定然就不会轻易再战,在几次骚扰摸清敌军实力后就已打算退兵,即便皇上下令攻打,以父亲的性子,若此战必输,他不会让将士白白送死。
父亲说过,战争难免有死伤,可开疆扩土,也要先保住将士们的性命,不能让几十万大军为了一己之私,或是为了开疆扩土而去打必输的战争,但若是敌军来犯,不战至全军覆没,没有一个敌军能踏进大御半步。
调换圣旨的人肯定是对父亲十分了解,知晓以父亲的性子不会盲目听从皇上的旨意,让将士们送死,即便皇上要治罪他抗旨不遵,父亲也宁愿用自己的一颗头颅,换几十万将士们的性命。
而撤退后,父亲发现手中的圣旨被换成了撤退的圣旨。
有人两次调换圣旨,为的就是让父亲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。
圣旨再次被换,父亲的话就成了空口白话,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父亲先前收到的圣旨是被人调换的。
父亲更是怀疑,没有后撤以致白白送死的几支部.队,也是收到了假军令,让他们前去迎战。
这般胆大,这般了解父亲的人,只有白相。
只要父亲倒了,白相就可以在皇上身边安插自己的人,将他的党羽送到皇上面前,让皇上重用。
如此,这朝中再无人能和白相匹敌,就连皇上,也会变成白相的傀儡。
皇上不会不知道只要父亲倒了,白相就会一家独大,但皇上急于挣脱太后的掌控,因此还是乖乖配合,将父亲治罪,让风家一夜落魄。
不过白相的如意算盘也没有成功,他推举给皇上的人,皇上只是随意的安排了个闲散的职位,没有重用,反而皇上重用的是先前父亲的部下,对皇上忠心耿耿,不屑于白相为伍。
皇上何等聪明,培植了几方势力,相互制衡,并没有出现白相所想的局面。
不过白相在朝中的地位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无人能撼动。
我不知晓皇上是否知晓白相的所作所为,但白相这些年的势力增长,皇上还是有所忌惮,才会培养多方势力,同白相制衡。
“只是,白相在朝中独大,又根基颇深,如今风家也是这般境况,你当真要与白相为敌。”安婕妤一脸担忧,拉过我的手。
我反握住她的手,拍了拍,让她安心,“就是因为如今的风家已是一无所有,才无所顾忌,绝地,才能求生。”
此事不急于一时,没有一击致命的把握,我不会轻易出手。
“你打小就聪明,我这年长你几岁,都是白长了,哪有你的脑子好使,便听你的。”安婕妤如此说道。
我也看了看窗外,秋杉和涟芝正在收地上的油纸,将桂花倒在竹筐里。
“我正想着酿桂花蜜,你便来了,倒是来得巧,等过几日酿好了,给你送去。”我让觅露把小厨房里的桃花糕拿来,这是下午在御膳房做的,拿了些给皇上,还留了些带回了荣恩殿。
“尝尝。”
安婕妤放进嘴里尝了一些,皱了皱眉,“你的手艺还是这般好,只是这里头的桃花蜜尝着味道不同了,许是御膳房偷懒。”
“等来年我们自己制些,紫园的桃树甚好,这果子甚甜。”我也拿起一块,左看右看觉得有些不妥,这颜色似乎不同了。
我掰开桃花糕,中间的桃花蜜微微泛着黄。
我皱起眉头,桃花蜜明明是嫣红色,怎会带着橘色,下午在御膳房时,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罐子桃花蜜是嫣红色。
“等等。”我立马拍掉安婕妤手中剩下的桃花糕。
放在鼻下嗅了嗅,闻着是浓厚的桃花香,再仔细闻,似乎有一些铁锈味。
“去传太医。”我唤来觅露,沉声吩咐。
安婕妤的神色也变得紧张了起来,“怎么了?”
“我瞧着有些不太对劲,你方才吃了大半块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我连忙问道,担忧安婕妤的安危。
安婕妤眨了眨眼睛,想了一会才说道,“好似没有,可你这一说,弄得我有些紧张,感觉浑身都不舒服。”
过了一会,太医来了,我让他看看桃花糕有无问题。
太医拿起桃花糕,放在鼻尖嗅了嗅,又掰下一点点,放进嘴里尝了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