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宫中可收有金针草。”我沉声问道。
谢嫔马上摇了摇头,“本宫宫中从来没有过什么金针草,本宫连此物都未听说过。”
太医着人打了盆清水过来,在清水加了些盐巴,拿盐水清洗万美人的伤口。
万美人疼的直叫唤,整个荣恩殿都荡着她的惨叫声。
我看着都有些不落忍,她的伤口在来回折腾下,显得更加严重了。
“太医,快想想法子,治好万美人的脸。”我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处,本只是个小小的抓伤,此刻倒是显得有些渗人了。
谢嫔的位分比我高,又有协理六宫之权,有些事情我处理起来不方便,便着人去回禀了皇上,让皇上来主持公道。
她脸上十分慌张,我瞧着不是心虚的样,更像是担忧会说不清。
我没有再注意谢嫔,满心都在想着万美人的脸。
太医回了太医院取药,我依着太医的吩咐,帮万美人不停地拿盐水擦脸。
过了没多久,皇上便来了。
万美人见着皇上,浑身紧张,捂着自己的脸,不肯见皇上。
一同跪在一旁给皇上请安,待皇上发了话我们才起来。
皇上拿开万美人的手,看着她脸上的伤,又拿起药膏瞧了瞧,脸色不太好看。
“这后宫,竟是无一日安稳!”皇上面色阴鸷,眼神冰冷。
冷眼瞧了一眼谢嫔,皇上命人去谢嫔宫中搜宫。
我同皇上一言不发的坐在石凳上,太医从太医院赶回来后,给万美人涂药。
谢嫔便有些坐立不安了。
我也不知此事是不是谢嫔故意所为,只耐心等着。
约莫过了半个时辰,搜宫的侍卫回来了,在谢嫔的小仓库里找到的所有仙叶草都是金针草。
如此多的金针草,恐是被人调换的,也有可能当初送进宫的便是这金针草,不是仙叶草。
若真是如此,也得亏了谢嫔运气好,这些年都未用着这些金针草。
“谢嫔,此事你有何要说的。”皇上自顾自的端起茶杯,呷一口。
这一下午,倒是费了我不少茶叶。
谢嫔慌忙跪在一旁,眼神慌乱,“臣妾,臣妾真的不知晓,不是臣妾动的手脚,即便是臣妾再蠢笨,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下此毒手,这不是明着让人抓把柄。”
汤沛被送进了司正殿严刑拷打,谢嫔的事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是谢家被人坑骗了,药贩子将金针草当仙叶草卖与谢家,谢家又将这金针草送到了谢嫔宫中。
再不然,便是旁人调换了金针草,想害谢嫔。
但谢嫔宫中的金针草甚多,这般数量,想要悄悄拿进宫中,有些难。
我更倾向于是谢家被药贩子坑骗,但我没有做声。
本就同谢嫔没有交情,此事已经交由皇上处置,皇上要如何处置,都是谢嫔自己的命。
若是旁人,我或许还会说上一两句话,这谢嫔,当真是咎由自取。
最后皇上将谢嫔禁足在了寝宫中,在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之前,都不得踏出半步。
一切都先等司正殿拷打汤沛后的结果再做定论。
皇上还亲自赠了万美人玉颜粉,万美人千恩万谢的拿着玉颜粉离开。
已是到了晚膳的时候,皇上便留了下来。
我着人去备晚膳,皇上坐在榻上,拿纸笔抄录着什么,我坐在一旁,绣着香囊。
“你这香囊,是要送与朕的吗?”皇上抬头看了一眼,又低着头继续手中的笔墨,问道。
这香囊本是给安婕妤做的,要去围场秋狩,安婕妤最害怕蚊虫,我做个驱蚊的香囊给她戴着,好让她少被叮咬些。
皇上如此问,我也不好说不是,只好应下,说是给他做的。
“这花色未免有些女孩子气。”皇上又仔细看了一眼,看着我说道。
这本就是送与女子的,自然是绣的女子最喜爱的花样,我装作不悦,娇嗔道,“皇上若不喜,不送皇上便是。”
许是见惯了我温顺,严谨的样子,甚少见我如此,他低低的笑了一声,看着我的眼神也不太一样了。
“七间,你和从前很不同。”皇上认真的说道,眼神紧紧的盯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