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她被谢嫔刁难,皇上都是知晓,从未插手此事,即便是上回被谢嫔冤枉偷雪莲,谢嫔动用私刑,闹得宫里人尽皆知,皇上也未吭声,由此可想,今日伤的若是她,顾着谢家的面子,皇上也便只会训斥几句,面壁思过罢了。
“姐姐何必妄自菲薄,姐姐天生丽质,只要稍稍用心,也能让皇上倾心于你。”我拉过她的手,安慰道。
涟芝端着牛乳茶进来,帐内奶香四溢。
先前连良人和谢嫔同住,谢嫔刁蛮,连良人即便有心争宠也不敢,如此谢嫔被降位分,又得了皇上厌弃,正是连良人争宠的好时机。
“我这般年龄了,如何同那些新人争,能安安稳稳的在后宫度过余生便也罢了。”连良人摇摇头,呷一口牛乳茶。
“新人虽好,却不及旧人贴心,姐姐当真要好好考虑,在这后宫,若无恩宠,便只能任人欺凌。”我轻叹口气,甚是感慨。
从皇后到废后,从鸾凤殿到冷宫,再到如今的小小良人,迁至荣恩殿,我也从后宫里最尊贵的人,沦落到见人便低头。
先前虽不得宠,却也是无限风光,顾着面子,也得给些尊敬,而我现在便只能看人眼色。
母家能带来许多荣耀,可当真要在后宫盛宠不衰,还是要倚着皇上的宠爱。
“主子,皇上让奴才来送些鹿肉,明日狩猎,皇上让您好好备着。”李年端着吃食,过来回禀。
我赏了他一些金叶子,和连良人一同,边吃着烤鹿肉,边喝牛乳茶,倒是宫中从未有过的风味。
“对了,我觉着福才人甚是奇怪。”连良人忽然说道。
“从何说起?”我饶有兴趣的问道。
我一直觉着福才人有些奇怪,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,也寻不着什么线索。
先前福才人故意想朝我泼脏水,我派人查了她的底细,并未察觉有何不妥。
可先前的事情,加之她在我的宫中安插眼线,针对于我,我甚为奇怪,她入宫多年,是先帝时就入宫做苦役的,自小在宫中,约莫已有十年的时间了,我从未苛责过苦役房的宫人,未曾同她结怨,她为何偏偏针对于我。
若说是为了争宠,那也大可不必,我那时并不得宠,又有母家傍身,她针对我毫无益处,更何况那时福才人的荣宠颇盛,皇上进后宫,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福才人宫中。
直到新人入宫,福才人才渐渐被皇上遗忘。
这后宫这般多的人,唯有福才人,让我觉着十分看不透。
不是为了争宠,不是有旧怨,她的动机,目的,我皆猜测不出。
“她的营帐就在我旁边,我那日回营帐时,路过她的营帐,听到她同宫女说......”连良人顿了一下,“我也听得不真切,但依稀听着太后什么的。”
我微微蹙起了眉头,连良人又接着说道,“我觉着奇怪,是因着太后并不喜福才人,福才人同太后也不亲近,为何突然提及太后,若说是关心,我觉着有些牵强。”
我点点头,“先不做声,悄悄她想做什么吧,你可还记得她小产一事。”
我见连良人点点头,我又接着说道,“宫中流言颇多,我也未做声,实则是她故意拉着我的手,同我一起摔在地上,才小产。”
连良人十分惊讶,瞪大了眼睛,“可她为了陷害于你,损失一个皇嗣,值得吗?”
便是因着旁人不会相信,我才未做声,默默忍下此事。
不过我未同连良人说,我怀疑福才人知晓太后不会留下她腹中的孩子,才顺水推舟的嫁祸于我。
“我便是觉着奇怪,派人去查了她的底细,毫无所获,更令我惊讶的是,她在我的宫中安插了眼线。”我将此事也和盘托出,如今,我同连良人,安婕妤,是一条船上的人,互相扶持,彼此照应。
帐内安静下来,连良人同我都在思索此事,我在心中猜测福才人的用意。
太后,她忽然提及太后是为何。
先前骆正初说太后是被人下了毒,大约半年前就下了这毒,日复一日的侵蚀太后的五脏六腑,才致太后到如今垂死的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