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已至此,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太后娘娘明知我怀疑的是汝安侯的女儿,仍是要如此,想来太后娘娘是有自信,不惧得罪汝安侯府。
我心中的疑虑更加深了,太后娘娘究竟是有何底牌,能顺利回到宫中,甚至不惧和汝安侯府交恶。
我抬头看了一眼皇上,他面无表情的吹凉手中的茶,小口喝着。
可良人垂着头,没有看苏子颜,屋外的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,屋子里的气氛比下雨的天气还要闷。
“臣妾想此事应当不会是沅良人所为,要不,先让沅良人坐下等。”刘妃见气氛尴尬沉闷,苏子颜一直站着,便开口说道。
皇上摆摆手,让苏子颜坐下,但我瞧着,她这坐也坐的不安。
一道响雷划过,整个屋子都被照亮了,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,我的心头也是一跳。
这雷声着实是有些骇人。
苏子颜脸色苍白,握着茶盏的手不住的发抖,在第二道响雷劈下时,哇的一声哭了起来。
哭声越来越大,白苏苏不耐烦的开口说了她几句,苏子颜哭的梨花带雨,脸上的妆容花的像只小花猫。
“哭什么。”皇上也有些不悦,微微蹙眉。
苏子颜站起身,在一旁跪下,哭的身子一颤一颤的,“皇上,落胎药是臣妾下的,手帕是臣妾的,是臣妾一时起了歹意,臣妾对不起可良人,皇上要如何惩罚臣妾,臣妾都认。”
我微微挑眉,都敢下毒,还这般的胆小?
“当真是你。”皇上话中都是对她的失望,摇了摇头,长叹一口气。
“臣妾是一时的鬼迷心窍,臣妾不敢了。”苏子颜哭的上气不接不下气,满脸后悔。
可良人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,痛心不已,也是哭的喘不过来气,刘妃连忙扶着她,给她顺气。
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皇上身上,等着他开口,如何处置苏子颜。
“本宫有一事不明白,先怀有皇嗣的是钰嫔娘娘,你为何选择对后有喜的可良人下手?还是你也对钰嫔娘娘的皇嗣下了手。”我见皇上为难,便想着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,好让皇上想想该如何。
钰嫔到现在皇嗣都十分的健康,没有出现什么不适,我也就是随口一说。
“没有,臣妾没有对钰嫔娘娘下毒。”苏子颜惨白着一张脸,慌乱的摇头。
“臣妾是何处得罪了你,为何要害臣妾的孩子!”可良人听后,更加的愤怒,偏就对她下了手。
苏子颜咬着嘴唇,不停的掉着眼泪,直愣愣的看着可良人。
“就当做是臣妾嫉妒吧,当初大选,臣妾险些输给你,可你又何处比臣妾好?论才情,臣妾略胜一筹,你的性子就像是粗野丫头一般,可偏偏,你比臣妾得宠。”苏子颜跌坐在地上,小声的说着。
像是讲给可良人听,又像是在讲给自己听一般。
“先侍寝的是臣妾,可皇上自那夜以后,便再没有来过臣妾的宫中,柔长使得宠,是仗着母家的荣耀,那臣妾为何比不过可良人?臣妾不明白,也不想明白,就连皇嗣,也是可良人运气好。”
“臣妾在可良人的膳食中下毒,每次只下一点点,就不会有人察觉,可今日下头的宫女下毒时,一时不慎,份量重了,她也慌了神,所以才把帕子落在了御膳房,可良人才皇嗣不保。”
“可臣妾没有想过要杀了可良人的孩子,臣妾只是想让可良人不适,若不是今日份量重了,可良人的孩子不会没有,不会的,臣妾无心害死他,无心的。”
她说的言辞恳切,我抬头给叶远递去一个眼神,他立马不着痕迹的离开了屋子。
“心思歹毒,还妄想找借口,沅良人,你的说辞也太牵强了些。”白苏苏撅起嘴,说道。
苏子颜呆呆的看着可良人平坦的肚子,似乎并没有听到白苏苏的话。
我叹了口气,刘妃也叹了口气,屋子里只剩下嘤嘤的哭声。
“皇上,您可不能纵容有人谋害皇嗣,不然有一便有二。”白苏苏半撒娇着说道。
她的话音刚落,苏子颜愤恨的抬起头,看向她,嘲讽一笑,“若要说谋害皇嗣,柔长使不也曾害了汐长使的孩子,柔长使的心思可也没有好到哪儿去,如今柔长使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,也得多亏了皇上仁慈。”
白苏苏噎了一下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,恨恨的看了苏子颜一眼,又瞪着我。
我毫不避讳的迎着她的眼神,当时的事情,她自己都以为是自己不小心,我自然是不会让旁人知晓其中的内情。
“臣妾是无心之失,不小心推倒了汐长使,可你是有意谋害可良人,可不要混为一谈!”白苏苏不满的回怼苏子颜。
平时看着乖巧的苏子颜这会一点也不乖巧,她也毫不退步的说,“明知道汐长使有孕,还推搡汐长使,柔长使你当真是无心之失吗?你当真没有想过要害死汐长使腹中的孩子吗?依臣妾看,也未必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