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。
在冷宫给我饭中下毒,来送饭的侍卫。
可眼前哪有什么侍卫,分明就是个娇小柔弱的宫婢!
我的第一个孩子,便是因为她,才无缘来到这世上,连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,就这么去了。
我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,浑身都在颤抖。
“娘娘您怎么了?”龄芝见我不对劲,遂问道。
我深吸一口气,握紧了拳头,挤出两个字,“无事。”
提起裙摆,我在龄芝的搀扶下走进雨露殿,不多时,福少使在侍卫押送下,捆绑至殿中。
事已至此,福少使应当也已经知晓计谋败露,丝毫没有要为自己开脱的样子。
我侧过头,看了眼太后和皇上,他们神情凝重,并未开口,许是不知道从何问起。
“御花园,你故意摔倒,想嫁祸本宫,是与不是?”
我率先开口,语气冷淡,似乎并非是在问她,而是在陈述她的罪行。
“是。”
“冷宫中,你差使外面跪着的宫婢给本宫下毒,意图毒害本宫,是与不是?”
“是。”
“婉妃生小公主那日,也是你命人扮作黑猫,吓得婉妃早产,是与不是?”
“是。”
“昨夜皇上在本宫宫中中毒,是你所为。”
“是。”
她应的爽快,连多余半个字都没有,她每应一声,我的拳头也攥的更紧,长长的指甲戳破皮肉,扎进肉里,我却也不觉得痛。
我上前一步,在她面前蹲下,声音发颤,“安贵妃早产,可与你有关?”
我并不确定,只是猜想,对安贵妃下手的人中,也有她的一份。
“是臣妾在安贵妃的枕头里放了海花子,令安贵妃难产,只是她运气好,竟还留下了孩子。”福少使跌坐在地上,边说,脸上还带着笑意。
我像疯了一样,揪住她的衣领,“为何?究竟为何?”
皇上,我,安贵妃,婉妃,这一桩桩,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?
若为争宠,她如何要给皇上下毒,我想不透。
福少使哈哈大笑,笑着笑着便哭了,她挣脱开被我弄散的绳子,指着我的鼻子,眼里尽是愤恨,“你可知在这宫中,还有一位已逝去的圣纯皇后!”
我闻言大惊,皇上和太后亦是,太后挥挥手,散去了殿中的闲杂人等,只余下我们几人。
她竟提起了圣纯皇后。
圣纯皇后。
这四个字,始终盘旋在我的脑海里,直到我晃晃悠悠的走出雨露殿。
屋内,黑漆漆的屋子灯火通明,烛光摇曳,照的和白日里一样亮堂,可我看不清屋子里的一切。
殿外,乌蒙蒙一片,几滴毛毛雨飘飘扬扬的落在地上,没有丝毫的声音,我仍旧看不清眼前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