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这两个字在她嘴里被反复碾磨过,封箬也跟着被她咬碎一样。
几个时辰前,封箬和吟楚来到牢里,那个时候蒙欣正和吟楚坐在刑部审讯室的最高位置上,刑部尚书段大人和其女段姚则服侍左右,正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两位祖宗。
见到封箬和吟楚来,两人动了动,不情不愿的给吟浅行了一礼,“参见太女殿下!”
“太女殿下屈尊来这大牢有何贵干?莫非等不及了想对我们严刑逼供?”
当看清两人身后没有女皇跟着,蒙欣直接忽视掉吟浅,扭了一下手臂关节,慢慢走到封箬面前,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封箬淡然的脸,看似是在对吟浅说话,然而却没有给吟浅一个眼神。
“大将军言重了,本宫可不是来对你们动刑的。”吟浅习惯地笑了笑,完全不在意蒙欣的无视。
“哦?”
吟楚冷哼一声,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,“莫非你们还是来放我们的?我们可是搅了封丞相的大婚呐,还可能是害丞相的坏人,丞相竟然不趁机报个仇,如此大方?”
封箬没有说话,听到这话倒是颔首微笑了起来,轻轻摇了摇头,不知道在叹息些什么。
刑部空气潮湿难闻,吟浅忍不住以袖掩面咳嗽了几声,这才苍白着小脸笑道:“皇姐在说什么气话呢,如今没有证据,怎么能冤枉好人呢!至于丞相大婚的事情......”
吟浅突然顿了顿,转头看着旁边气定神闲兀自寻了个位子坐下的封箬,目光又扫过一直盯着封箬的蒙欣,接过段大人递过来的一杯热茶水润了润嗓子,这才缓缓道来,“蒙将军和皇姐虽然是做得出格了点,可是初心也是为了凤郢国着想,怕有人冒充我凤郢国一品官员,对我国不利......”
“母皇虽然生气,可也是气爱子婚事没有完美进行,回头也想通了,这会儿早就气消了,加上封丞相亲自为二位求情,表示并不在意两位的做法,于是,母皇便派本宫与封丞相亲自跑一趟,接二位出去呢。”
这一连串说了这么多,吟浅再次压制不住咳嗽了起来,段大人连忙上前扶着吟浅,找人搬来椅子,又是热水,嘘寒问暖着。
兵部尚书本是和其他尚书一样,隶属于丞相麾下,然而由于丞相是崇文派之首,一堆文官中武官并不吃香,还经常受到打压。
那个时候蒙胧假意看中其弟,加上蒙欣亲生父亲早逝,于是将段大人亲弟弟迎进府中做了继室,两家如今是亲戚关系,兵部尚书算是彻底站在了尚武派那一边。
尽管如此,明面上还得做足君臣之礼。
这时,蒙欣突然笑起来了,她望着封箬,“封丞相,是这样吗?”
她挨着封箬坐下,眼见封箬要往旁边挪,蒙欣一把抓住了封箬的肩,阻止了她的动作。封箬对上蒙欣不怀好意的眼神,听见蒙欣说道,“本将军是不是还得感谢你?”
吟浅的目光也看了过去,脸色有一瞬间的紧绷,似乎是担心蒙欣对封箬动手。
封箬静静地看着蒙欣的眼睛,不咸不淡地道:“那得看将军自己了。”
这意思很明显,随便你,她不在意。
蒙欣凑到她耳边,突然问了一句,“那个女人是你带走了吧?这是不是说明你在心虚,你不是封箬。”
“我是封箬。”
封箬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强调,然后拍开蒙欣捏住她肩的手,歪了歪头,唇角翘了几分,“你与其怀疑我的真假,不如好好想想,这会不会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,一个故意引你出来的局呢?”
蒙欣还真想过,如果这真是一个局,那不知道封箬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策划的,说明封箬得是一个多么心思深沉的人啊!如果封箬真是这个样子,那么就与她身份真假自相矛盾。因为蒙欣不止一次私下派人去千机阁打听过,千机阁的封箬确实如墨珩所说,性子与现在那可是大相差庭。至少,她不可能设出这个局来!
真相到底是什么?
“你在误导我......”
蒙欣突然望着封箬低笑了起来,露出尖尖的犬齿,“我偏不如你的意!只要找到那个女人,撬开她的嘴巴,不就真相大白了吗......”
蒙欣面露凶狠,“封箬,你最好祈祷那个女人别被我找到,否则,等我揪出你的狐狸尾巴,我要你身败名裂!我还要将封家死死踩在脚下,永世不得翻身!”
封箬笑容渐渐消失,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音量平静地吐出几个字,“你试试。”
蒙欣咻地站起身来,深深地看了封箬一眼,最后甩袖而去。
吟楚也跟着离开,路过封箬时,也摸着下巴细细看了看封箬,叹了口气,最后也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