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叶轻眉当真有几分一国之母的不怒自威感。
“你不说,本宫来替你说罢。聂钰,岐林郡人,七岁时被嗜赌成性的父亲卖至‘南楼’,从小习得舞技以及各种狐媚手段,一举成为岐林郡花魁娘子,千金才能得美人一夜,岐林郡郡守的年俸也不过百金,钰姑娘当真富甲。”叶轻眉缓缓道来,这些也是来自叶皇后的记忆,自钰儿入府后,虽叶皇后身处皇宫但也为这一个来历蹊跷的女子所困扰,遂命人前去岐林郡暗访才知这女子是这般身世,不知蒙骗兄长入府意图何为,想着过些时日寻个借口回娘家料理了。却不曾想,兄长那头,先出事了……这事才被拖延至今。
叶皇后未做完的事情她叶轻眉既然承了这个身份,便要替她做完的。
“你,你血口喷人!我乃良家子!”
钰儿还想狡辩。
“你看,这是什么?”
叶轻眉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小折,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“这是?”陆湘云起身接过一看,“身契?”
只见那泛黄小折上写着:
聂元有一筱女,名钰儿,年七岁,请中说合,此将钰儿卖与南楼为妓。牙价白银一两,同中笔下交清。此后生端,不与卖主相干。恐后无凭,立卖字存照。
钰儿自然知道那是何物,她满脸震惊,指着叶轻眉道:“你是如何得到这个的?”
“自然是去‘南楼’寻那龟婆子要来的。只是岐林郡连月战事,本宫寻得此物也甚是不易。”叶轻眉轻笑一声道。
钰儿自知无戏可唱,凄凉一笑:“我以为我机关算尽,却不知皇后娘娘才是那真正谋略之人。”
“不不不,你这算不上是为自己谋划了,不够周详。若要本宫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,在离开岐林郡时你便要将‘南楼’那群女人都灭了才行。在甄嬛传,你这样的我看只能活半集。”叶轻眉坐回老太君身侧,老太君伸出右手轻抚着她额定的发,赞许地看着她。
这个老太太,安静坐在这等自己唱完大戏,想必是早已知道这个钰儿有问题了,怕是这身世也被查了个透彻的。
却不显露一丝,果然是上一届宅斗冠军人物。
叶轻眉的满腹吐槽又被屋檐上的宁千易听了个明白,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后变了个性后,似乎聪明了不少。
“老太君,我,并不是那样的您听我解释!姐姐,姐姐我还怀着秋郎的骨肉!你可不能不管叶家后嗣死活啊。”钰儿见老太君端坐着纹丝不动心下便明了这位是个壁上观的,便迅速调转枪头至陆湘云这来。
手里捏着那纸小折,陆湘云自是气愤难当,收敛起方才的恻隐之心,当下面色便不是很好看了,她回眸看了看叶轻眉,又对老太君作了一揖:“祖母,此事是孙媳处理不当,自当改日再向您请罪。”
老太君宽慰地道:“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,这一堂课,教的便是你如何做当家主母。”
后又正色道:“湘云,你是个好姑娘,心怀慈悲,但不应对所有人都是如此,日后你是要接后宅主母大旗的,若这等小鬼都对付不了,如何还能辅佐你夫君持家宅安宁?”
陆湘云闻言,心中动容。原来老太君对这个女人早已摸排透彻,迟不发作只是为了给自己立威严的机会,当下心中大定,不错,她是叶府八抬大轿中门抬进来的正妻,别说这个满口谎言的烟花女子,就算是良妾,她也是管得的。
定了定心,她道:“你方才说同夫君情深,是么?”
“呃…”望着换了个人似的陆湘云,钰儿有些心虚,却依旧嘴硬道:“妾虽出身烟花,但妾是真心爱着秋郎的,不若也不会没脸没皮地来到这里。”钰儿还想用苦肉计,秋水似的眸子泪水啪嗒啪嗒直掉下来。
好家伙,这演技比甄嬛传里的安小鸟可是好太多了。
叶轻眉暗暗道,得亏这女人不是后宫嫔妃,瞧这我见尤怜的模样,依叶皇后这般是绝对斗不过的,再加上史上传闻暴君只对御史大人关心冷落皇后已久…便更不会管她死活!
……
屋檐上的某人面色一僵,顿时沉下脸,这个女人,这也能带上他骂一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