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千易不想再与她谈及此事,这位姑母执意觉得她的小侄子无罪,他已言尽于此。
日后也不会在废唇舌与她周旋。
但叶轻眉却从他身后站了出来,挺直身板道:“若几日后我兄长未归,当真叛国,我叶轻眉当自请车裂之刑,以保全我叶氏一门忠烈!”
宁千易讶然,立即将她扯到一旁,低声斥责:“你这女人,当真什么都敢说。”
“陛下,清者自清。我叶家为大齐所作所为皆有言官口说笔录,却不是臣妾夸大来的。如今姑母这般不信任臣妾及母家,臣妾自当表忠心于人前。”
叶轻眉这一招以退为进相当精彩。
哼,跟我比宫斗?老阿姨,你还欠点火候。
宁姽婳见他二人夫妻同心,齐力对抗自己,登时气不打一处来,喉头一片腥甜,俯身竟呕出一口心头血来!
宁千易说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姑母的,见她这幅颓样,终是于心不忍。当即命人去请医官来。
梅、胡二人也都吓得跌坐在地上。
没见过世面。
叶轻眉见她二人花容失色,心中轻哼。
此时郑美人端着刚熬好的药罐进来,昨夜她被皇上贬来伺候长公主,这个长公主素来不是个好相处的,她昨晚也没少受闲气,正想着这几日便报信给宫外的哥哥,让他在陛下面前说项说项,将自己遣回后宫做美人。
可一进屋便瞧见这样的情景,登时手中的药罐也端不稳当全翻了,瓷片药汁碎了一地。
“陛下,您什么时候来了?”郑美人无暇顾及其他,直勾勾看着宁千易欢喜道。
“郑美人,昨日朕命你来侍疾,你便是这样伺候姑母的?”宁千易冷冷道。
郑美人这才望了一眼床榻上靠着奄奄一息的长公主,而锦被上一片猩红血迹触目惊心。
“啊,是血——”
登时她便吓晕了过去。
晕过去的方向还颇有心机地朝着宁千易那处。
但奈何后者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,待她这样的更是好感全无。
“没用的女人。”
宁千易嫌恶地看了她一眼,抬手召来两个内卫将她抬出去。
啧啧。
看着郑美人如死猪一般被几个内卫抬出去的样子,叶轻眉轻叹一声:这女人不上道,入宫这些年暴君都没翻过任何一人的牌子,这还不明显么?
他是个断袖啊!
肯定不会宠幸你们任何一个的。
就是在他面前摔千次万次,他也不会扶你一下的。
想到这,她复又想起先前自己摔到暴君做了肉垫的事情,又想起那个意外的吻。
顿时面颊发烫,双手给自己扇扇莫须有的热度,叶轻眉,你理智点,那是个意外,意外你懂吗?
“皇后。”宁千易听完她的心声简直要呕死了,自己就那么跟断相像吗?有必要每次都重复这个事情?
“臣妾在。”
叶轻眉应道。
“到朕身边来,别让这一地碎片伤着了。”
宁千易顺势将她往自己身后带,又侧过头压低声音道:“姑母再怎么说也是朕的长辈,与她硬碰硬对你没好处,收敛些。”
叶轻眉知道他是在维护自己,也没说什么,低下头跟在他身后算是答应了。
一旁的胡姬不高兴了,娇滴滴的声音露出几分怯意对宁千易道:“陛下,嫔妾也好怕这瓷片伤着,求陛下庇护。”
宁千易冷着脸看她,:“你尚离这一地狼藉丈余远,何惧之有,这是碎瓷器不是妖物,伤不到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