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轻眉又是反问道。
“这,这……容美人体恤奴才几个,自是给了些的,但,但奴才曾说不要,是美人非要给咱几个。”
张荃说着,求救般的看向一旁站着的容景。
容景看了看双手的布条,声音极淡地否认道:“并无此事,是张内官同嫔妾说,若没有好处,无法让司造坊一干人动工。”
“这……奴才,这。娘娘恕罪啊!”张荃白了一张脸,又是俯下身一顿磕头。
“原来如此,本宫竟不知,为宫内办差,除了每月俸禄外,竟还有别的赏钱要给?”
叶轻眉状作惊讶地道。
“此事,是本宫的疏忽,确是要同陛下好好分说一下。将司造局赏银一事提上内宫支出账目的。”
“娘娘,求娘娘开恩,不要与陛下说啊!奴才还想活命的!”
若是给陛下知道了,自己丢了职不说,定是要被拖进掖庭狱扒层皮的。
“不成,若不说,如何平息司造局一干人心中不甘呢?”
叶轻眉又道。
“娘娘,这是美人这些日子的赏钱,都在这,奴才一分都没动。”
张荃从怀中摸出个褐色布袋,沉甸甸的模样,双手递了上去。
叶轻眉示意小檀去接。
小檀接过,轻呵了声:“哟,还不少呢。”
打开一瞧,满满都是碎银与金瓜子,期间还掺了几锭银锭子。
她又系上带子,交到叶轻眉手中。
叶轻眉掂量着那只钱袋,又轻抛向容景处。
容景下意识去接,望着手中的钱袋愣了愣。
“讷,钱替你要回来了,还不少,怕是你全身家当了吧,日后不要做冤大头,平白便宜了这些个无赖。”
叶轻眉叮嘱道。
“是,多谢皇后娘娘。”容景收起那只钱袋,这的确是他全部家当了。
“娘娘说的是,奴才就是无赖小人,还请娘娘宽恕则个?”
张荃以为自己都将钱交回去了,此事也应了了,却不知叶轻眉自有打算。
“钱虽已还了,但你,本宫着实也用不得了,来人。”
叶轻眉唤道。
从门外便进来两个内卫。
“将他身上的内官服制撤了,打发出宫吧,不管是杂活太监,还是宫中内管,此人此生不得为皇室录用。”
“是。”
两名内卫冷着脸入内,将早已吓瘫在地上的张荃拖了出去。
司造局的小头目被撤了,自然是要及时添补一个上来的。
叶轻眉想了想,道:“小檀,随我去一趟养心殿。”
她今日在司造局闹得这一出,定有眼尖的耳报神去到暴君那了,眼下指不定怎么编排自己。
她不是担心在暴君眼中破坏形象,而是若那人乱说,将容景卷进来,就不好了。
方至养心殿宫门口,便见着个眼生的宫人从里头出来。
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。
“奴才见过娘娘。”
那小太监面貌平平无奇,是丢在人海里就想不起的一号人。
但叶轻眉有信心,这个人就是来给暴君打小报告的。
“嗯。”
她也不与这位多纠缠,轻哼了声直径往里走。
养心殿的太监宫女们早已习惯,皇后来这,素来不等通报的,而陛下仿佛也默许了这一行为,那她们也便当做是正常的。
见着叶轻眉一路分花拂柳而来,纷纷同皇后道了声:“见过娘娘。”
她走到正殿门口,见大门紧闭。
里头若有若无的,似有人声传出来。
往常这个时辰暴君都是在正殿看书的,今日有客?
她扒着门缝往里偷听。
路过宫娥太监纷纷侧目,她们皇后娘娘忒霸气,竟敢趴陛下的墙角。
这可是大齐无一人能做,且敢做的事儿。
“陛下,您稍用力了些。”
是一把极干净清爽的嗓音,略带了指正意味道。
“哦?那朕应如何?”
这声音略冷冽,是宁千易。
呃……
叶轻眉收回正要推开门的手。
这…好像不大合适。
眼下局面可能有些尴尬,身怀有孕的正妻撞破夫君春事,且对象还是,名动大都的御史大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