蝉儿站在相府高阶上,仰着粉扑扑的小圆脸,神气的看着相府奴仆把叶梓言的嫁妆一箱箱装上马车。
崔管家站在她身边,脸色黑的像锅底灰。
蝉儿故意扬高声调,让吃瓜百姓们都能听见,“崔管家不是说你家小姐没偷东西吗,那这些珠宝是怎么到的相府的?”
“哼!叶家小姐和我家小姐交好,两人互送礼物正常得很,是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奴才大惊小怪,我家主子仁厚,看在御王殿下的面子上才没怪罪你污蔑,你若再敢胡说小心你的舌头。”
“崔管家的主人果然是牙尖嘴利思维敏捷,您进去一趟之后竟然嘴皮子利索多了。”
“大胆奴才,”崔管家阴着脸扫了两遍蝉儿的穿着,嗤了一声,“叶家也算是大户人家,没想到叶姑娘竟然选了个口无遮拦的黄毛丫头当掌事婢女,真是让人笑掉大牙。”
崔管家阴阳怪气至极,恨不得把这个小丫头逼急了,让她在相府门口好好撒一顿泼,也让百姓们看看叶家的笑话。
可没想到,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蝉儿就是不急。
而是话锋一转,顺着崔管家的话装起了好人。
“崔管家说的是啊,奴婢是年纪小了点不知道主子们之间的深厚情谊,要不您把东西拉回去吧,我一会儿就把您原话学给京兆府尹听,看看他是如何判断的,要是他老人家也觉得韩小姐是贼,那奴婢就没办法了。”
“你!快把东西拿走!我家小姐才不稀罕你这些破玩意!”
“既然是不稀罕,那就一并把出入御王府的令牌换回来吧,免得奴婢眼拙,到时候韩小姐登门拜访的时候再将她误认做了贼。”
“令牌?什么令牌?”
蝉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,装作吃惊的样子,“您不知道呢?就是韩小姐进御王府搬首饰的时候出入用的令牌,要不是因为这块牌子,你家小姐哪偷……哦不,哪能被我家小姐送这么多东西啊,您快进去问问吧。”
末了蝉儿又阴阳怪气的补上一句,“韩家小姐不会是还惦记着再去王府偷东西,所以不舍得还回来吧?”
“岂有此理!”崔管家怒斥一声,匆忙返身回了内院。
蝉儿扬起得意的小脸,一边叫门口丫鬟们继续哭,一边优哉游哉的打开嫁妆簿子核对起眼前的宝物来。
有这么多百姓在场作证,蝉儿不信韩浅浅敢不还令牌,只要这牌子在韩家人手里一天,相府就脱不了是贼的嫌疑。
而且蝉儿刚才故意不把话一气说完,就是为了让崔管家多跑几次,让百姓看足这难得一见的相府丑闻。
果不其然,没一会儿崔管家把王府令牌甩进了蝉儿手里。
“清点完了快走!”
“别急啊,您这些丫鬟还没收进去呢,再说了,我一个小丫头在相府门前打扰这么久也实在是不合规矩,想进去和您家老爷告罪一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?”
崔管家脸色唰的黑到极致,这丫头还有完没完了!
“你又想搞什么鬼!区区贱婢也妄想见我家老爷!”
“我的确是‘婢’,但贱婢就不敢当了,”蝉儿举起崔管家刚还回来的令牌,昂首挺胸嗓音洪亮,“我乃御王府王妃掌事婢女蝉儿,特请拜见相爷!”
好家伙。
别说是崔管家了,连沈渡都惊呆了,这是什么操作?
好端端的见韩相干什么?
沈渡拉她衣袖,低声质问,“你耍什么花样?”
蝉儿眨眨眼,“你不放心跟着就是了。”
崔管家怒火冲天,但御王府令牌在此谁敢造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