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淼不想骗王总管,低着头小声说。
“我幼时在那生活过一段时间,那里有我记忆中的人。”
王总管明了,忍不住心疼她一个姑娘要独自启程。
“若是寻不到呢?可要老奴为您再买一张回来的船票?”
凤淼轻轻摇头。
“若是寻不到我就去附近的城池挨个找,一年半载也行,十年八年也行,见不到他就算是回来了我也过不安稳。”
王总管怅然。
“那老奴祝姑娘早日寻得良人,一帆风顺。”
凤淼恭敬温婉行礼,“多谢您。”
另一边。
楚承御已经到了密牢门口。
他飞速跑下楼梯,直奔颜伯牢房。
今日颜伯面对墙壁负手而立,听见动静才缓缓回神。
楚承御进门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跪下行了个大礼。
颜伯猝不及防,赶忙去扶。
“你这是作甚!”
“为两省百姓谢你!”
颜伯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,楚承御脸上神采奕奕,是他多年前也曾有过的少年光辉。
他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,微微侧过身说。
“聪明如你,你一定知道我对陛下和朝中是有过怨恨的,可如今却又要再入朝为官。”
“当年父皇下令瘟疫不能外传,手段之决绝让你伤心,但当时国力不足唯有那样才能更大的保全国家安定,你恨的不是我父皇,而是在大局前所有人的无能为力。”
颜伯苦笑一声。
“我大你七岁,却一直视你为知己,如今看来,没有看错。”
他转过头看楚承御。
“想要让我重回朝堂也并非易事,当年那件事摆在那里,不管怎么解释都免不了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,陛下要是强行放我出来,怕是会惹得有些人不悦。”
“比如韩家?”
楚承御勾起唇角,“韩家已经不是当年的盛况了,现如今韩易老贼自顾不暇,根本没有心思管别人家的事,我会源源不断的给他找麻烦,直到韩家这棵大树完全枯死。”
颜伯有些吃惊。
“你对韩家动手了?我入狱之前的确是发现有韩家子侄在外横行霸道,但想不到韩易现在也沦陷了?”
楚承御同他说了这些年韩家的大小诸事,尤其细说了韩克的事。
颜伯听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。
当年他和韩克有过短暂的接触,在他印象里,韩克还是那个兢兢业业的少年郎。
想不到短短几年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。
昨晚楚承御给他的那些文件里面全都是这几年两省发生的惨案,虽然里面极少提及韩克的名字。
但颜伯这种深谙官场的聪明人一眼就能看明白,这里面大部分的事都有官家在做掩护。
而当地最大的官家非韩克莫属。
楚承御也是对韩克痛恨又惋惜。
“所以我说两省总督这个差事诱惑太大阻碍太多,除了你,我想不出第二个人能胜任这个职位。”
颜伯紧紧握拳。
“两年,给我两年时间,一定能除去两省的乌烟瘴气,等把这些毒瘤都去了,咱们再大展拳脚。”
楚承御被他燎起一腔热血,这才是他记忆中的颜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