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柳元惊恐的不住扣着嗓子。

沈芳华低着头，看着掌心，有些茫然的从怀里拿出一壶酒喝了一口道：

“你那日在问斩台上，虐我幼弟，斩我族人，伤我千百刀可曾想过。自己也会有这一日？”

一边说着，沈芳华神色冷淡的又在柳元身上划了一剑。随后指着脸颊，

“那日，我便说了。记住我的这张脸，午夜梦回时我定会回来找你们报仇！”

柳元痛到眼前漆黑一片，恨不得咬舌自尽。

可意识却被一根绳子拉扯的一样，更加的清醒，他像要溺死的鱼大口的喘着粗气，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，看到眼前恢复了一丝光线，汗水却不住的滑落滴入眼睛里。

“穆欣！”

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两个字，柳元的心里却是无比的震撼。

这怎么可能呢？

借尸还魂？

他亲眼看着穆欣被烧死。

可除了穆欣，谁又可能将那日的细节知道的这么清楚，谁又会为穆家的恨他入骨。

这些日子的种种全都有解释了。

“你……明明……死了。”

柳元艰难的吞咽着因为恐惧喉咙不断分泌的口水，感觉他的体温在一点点的从身体里逝去，指尖已经开始麻木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。

可头脑却突然越来越冷静。

穆欣绝对死了，他亲眼看过的，而且眼前的沈芳华也不可能是带着面具的穆欣，他专门验证过，就是货真价实的沈芳华。

不过，想起之前傻里傻气的沈芳华，在看着眼前哪里还有一丝呆笨模样的女子，柳元瞬间豁然开朗。

“没想到吧，老天都看不下去你们的恶行，让我重生，得以手刃仇敌。”

沈芳华的胸腔积压了这么多日子的秘密，日日烧的她胸腔都是痛的恨意，终于宣泄了出来。

她大胆的说出了真实的身份，竟然是对着她最恨的仇人。

沈芳华将手中的酒壶举起倒在嘴里，感受着酒精在喉咙里引起的刺激的痛感，若无其事的用指尖将眼角滑下的泪水擦掉。

随手将酒壶里的酒倒在了柳元面前，以此来祭奠穆家路过的亡魂，然后将空酒壶扔到一边摔个粉碎。

“这酒，敬我穆家所有英豪。”

“呵呵。”

沈芳华撇过头看着柳元低垂着着，散乱的头发将他的神情全部遮住，突然低声笑起来的样子，皱了皱眉头。

“这是老天在助你，我输给的是老天，不是你穆家，更不是你穆欣。”

“如果不是你借尸还魂，穆家此刻尽数灭门，有什么本事站在我面前。呵呵。我永远都胜天半子。”

沈芳华挑了挑眉，举起剑对准柳元的喉咙，锋利的剑气立即将柳元的脖颈的皮肤划开，鲜血不断的流淌下来，“你找死。”

可柳元却只是垂眼看了一眼，像潮湿的地里的虫子，磨着牙，继续挑衅着沈芳华的逆鳞：

“杀了我，杀了我啊。不然我就将你的事情说出去，你猜猜，别人会怎么看你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。你杀了我，你的秘密才能永远的留下来，替你穆家杀了我啊。”

沈芳华冷眼将剑又往前松了松，恨不得将柳元砍成八块才泄气才好。

柳元隐晦的勾着唇角，可沈芳华突然收起了剑，揉着有些疲惫的眼角，用小丑一样的表情望着柳元：“你想逼我直接杀了你。也给你一个痛快？柳元，你的算盘未免打的也太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