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人上了茶,顾夫人却按捺不住,到底关系着她的幼子性命,便只开门见山:“沈小姐,是这样的。我儿文煜平日顽皮好玩,又喜欢凑热闹,这阵子与贵府小侯爷关系不睦,许是一时玩笑闹得大了些……”
她踌躇解说,却叫沈筠曦有些诧异,顾家是如此亲和之人吗?
知道顾家今日上门,必然是为了家中小儿的身体。既如此焦灼,寻常人便是疾言厉色,也能理解,只这顾大夫人瞧着不是柔弱的,怎的却如此温软。
“夫人,这些事情我亦是略有耳闻,这几日也听说公府遍请名医之事,却不知五少爷到底是生了什么病。今日夫人过来相询,是瞧上了我家的大夫,还是……与六少爷所言,此事与我弟弟有关?”
顾文烁年幼,母亲绕弯弯他早已不耐烦,听得沈筠曦这样问,立刻说道:“不错,就是沈筠宁,他最是阴毒邪恶了,我哥只是捉弄他一回,他竟然用厌胜之术害我哥!”
“厌胜之术?五少爷慎言!”沈筠曦立刻说著,“国法命令禁止此物,宁儿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?”
“怎么不可能,不信你问他!他与沈筠宁合谋,知道得一清二楚!”
“文烁,休得无礼!”顾夫人见儿子冲撞,连忙又起身道歉,“沈小姐勿要生气,实乃是文煜突发恶疾,各个御医名医皆束手无策。后来请了术士,方说这是被人下了咒。查来查去,听说这症结,似乎在小侯爷身上……”
沈筠曦目光肃然,点头道:“虽则我信任宁儿,但此事关系到贵府五少爷的性命之虞,自然不能马虎。便请二位夫人与公子,随我去一趟宁儿那边吧。”
顾夫人大大的松了口气,她生怕沈筠曦护着弟弟,或是喊弟弟过来随意敷衍。虽说公府之势,不必让著早已没落的沈家,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过去的路上,顾夫人又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解释一番:“后来是查到小侯爷与平昌伯府小少爷身上,今儿先寻到的赵小少爷,他已经将事情和盘托出。”
赵宇被自己母亲推了推,便垂著头老老实实说:“顾文煜欺负筠宁好久了,整天说什么他不配为侯爷,沈家的家主轮不到他来当……筠宁气不过,之前打过顾文煜几回,顾文煜打不过他,就在课堂上偷偷给他使绊子,让夫子责罚。”
这话听着,像是处处维护沈筠宁,而且显然,他同宁儿的关系极好。
沈筠曦却只是蹙著眉问:“赵少爷,你是我弟弟的友人?”
大家都是一愣,赵宇惊讶的抬头看她:“自是……”
沈筠曦回头,冲著赵夫人躬身行礼:“抱歉,赵夫人,今日小女恐要无状了。赵家家风小女不好置喙,但赵小少爷的风评,小女却是有所耳闻的。先前听说宁儿同他来往过,我便耳提面命,不许他往来。而且近些时日,宁儿白日去学院,晚上还要去武场修习,并不得空。再者,赵少爷并非京城书院的学生,如何能经常,同宁儿在一起呢?”
这话着实难听,赵夫人的面色垮下来,语气也不甚好:“你这是何意?吾儿不过是顽皮了些……”
沈筠曦依旧平静:“赵夫人比谁都清楚,赵小少爷并非只是顽皮,恐怕京都正经人家的少爷,都是不许同他走得近的。他方才口口声声说顾文煜是如何在学院欺辱宁儿的,可他并非学院的学生,如何知道得这样清楚?”
“自然都是小侯爷同他讲述的。”赵夫人回头瞪了自己儿子一眼,“是不是?”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