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与靖王,走得近?”
听得问话,沈筠曦回过神,将车帘拉上,有些讷讷的看着母亲。母亲这样子,似乎在生气。
她手足无措,做错了吗?
沈曼缓和了神情,轻声道:“你见太后与皇上行的都是叩拜大礼,见靖王却只是福身常礼。可见,你与靖王有些熟稔。”
“是……因他……”沈筠曦不知如何解释,“因祖父忌日,他都会过府。”
“他一向如此,从前我若是醒著的时候,是不会让他进来的。大抵我病重之后,许宏河为了巴结,就让他进来了吧。”
沈筠曦并不知这一层,她常年待在内宅,从前的母亲,也不曾与她说过。
“我并非是怪罪你。”沈曼握住沈筠曦的手,“曦儿,刚刚是娘不好,娘一时来了情绪,才会如此急言,我……”
她的眼中带着伤感:“我不让他祭拜你祖父,只因你祖父的死,与他有关。”
沈筠曦吓一跳,连忙问:“祖父,是他害死的?”
“算是吧。”沈曼苦笑一声,“那时候他不过十五六岁,虽则自幼聪颖,可到底,也只是个孩子。阵前有勇有谋,你祖父是爱极了他,又因年事已高,许多事情,都交给他去办。”
“十五六岁的儿郎,再有能力,也不可能面面俱到。彼时大周与大庆关系甚笃,共同对抗南蛮,可击退敌将之时,却不知大庆将军是为何,竟以为我大周要侵犯大庆,便将靖王挟持为质。”
沈筠曦眼皮子一跳,靖王是大周的王爷,又是皇上最疼爱的幼弟,挟持为质是为何?她虽不懂朝政,却也是听说了,大周与大庆两国从来交好,也未曾听说有过龃龉。
“后来,你祖父怎会舍得让亲手教授的徒儿身陷囹圄?”沈曼像是在回忆,可越回忆亲父的死,越觉得心痛难当,“后来你祖父亲入敌军,再出来,已是身首异处……”
她压抑不住,捂著脸失声痛哭起来。
沈筠曦听说过祖父的死,何等殊荣风光,可她并不知,里头还有这么些细节,她抱住沈曼,轻轻拍拍她的背。
“母亲节哀……”
已过了那样久,还说什么节哀不节哀的?
沈曼目光沉沉,将眼泪拭去,深吸一口气道:“你祖父与身边的两个亲卫,全都没了,但靖王,却是平安无恙,安安稳稳的回来了。”
“许……许是,敌将本就是为了祖父而去?”
沈曼靠着车壁,苦笑一声:“敌将,自然是为了你祖父而去,可你祖父彼时已经年近六十,大庆再是疑心,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?靖王解释不了,只可能,是靖王为了自保,甘愿献上你祖父的头颅!”
“母亲!”
沈筠曦一颗心砰砰直跳,下意识喊了声。靖王不是那样的人,她不相信靖王会做这样的事情。
前世今生,她听说的,认识的靖王,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。今生靖王到目前为止,都未曾参与朝政,可前世靖王参政,不仅参政,而且朝中大事,许多都是靖王操持,尤其是皇上病重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