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的沈筠曦,在李氏的磋磨之下,性子胆小如鼠,做什么都战战兢兢。别看她是忠原侯府的嫡女,可比许芸柔要差远了。
也正因此,有了沈筠曦的衬托,许芸柔这个忠原侯府的二小姐,没几年就突显出来,样貌才学皆是上乘,至于家世……
许宏河抬着李如梅,沈曼又长久的病著。更何况,旁人称沈曼,要么是县主,要么是沈夫人,而这许夫人的名头,便被李如梅给占了去。
久而久之,李如梅母子三人,在京中也站稳了脚跟,更不曾有人说那许芸柔是庶出。毕竟沈筠曦姓沈,而许芸柔姓许呢。
今日参宴的人,都是许芸柔从前的知交好友,对沈筠曦与许芸柔这对姐妹,她们也都是熟稔的。
沈筠曦打眼看了看,与她相熟的那些小姐都没有受邀。而且,今日过来才知道,今日办宴的人并非是许芸柔,而是李如梅。
如今沈筠曦把持着整个侯府,凡事都要经过她的手才能操持。若提前得知,是李如梅宴请各府的夫人与小姐,沈筠曦自是不答应——哪有人户妾室操持宴请的事情?
翠竹便有些不悦,低声与沈筠曦说:“姑娘,他们欺人太甚,摆明了不将县主当一回事。”
沈筠曦只是淡淡的:“走吧。”
这些心思不足为惧,从前有侯府与许宏河的名声在,李如梅办宴,哪一次没有各府高门贵妇过来?今日来的人,却都只是一般。像是几位公爵侯爵,京城世家的夫人们,可都是未曾过来的呢。
无他,如今沈曼醒了,那些贵人们审时度势,即便不与李如梅那头彻底断了关系,也会好好掂量掂量,与个妾室走得那样近,到底合不合适。
许芸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,朝沈筠曦招招手:“大姐姐,这里这里。”
“我们在这儿对诗,大姐姐可要一起?”
京城第一女郎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,许芸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。而沈筠曦绝非是天赋不好,只是……六岁起她便日日跟在李氏面前,操持李氏院子里大小的事情,好好一个嫡女,被养成个大丫鬟。
至于寻常女郎该学的,她只学了一样,就是女红。除了刺绣略微拿得出手,便未有旁的。
还是长到十二岁时,许宏河发现她这个侯府嫡女还是有用的,才让她离开李氏的院子,又寻了女夫子来教她。
“谁不知道,你们侯府的大小姐是个草包,哪里会对诗呢。”
说话的人,是詹事府六品员外郎家肖家的嫡次女,这位肖小姐长得十分可亲,从来都是快言快语,便得了个心直口快的名声。寻常说了什么话,一般人也不会与她计较。
不过,沈筠曦如今,可不是一般人。
“这人是谁?本小姐怎么没有印象?”沈筠曦扫她一眼,问翠竹。
翠竹伶俐,立刻蹙起眉头,犹豫许久才答:“姑娘,奴婢愚笨,平日与姑娘往来的,不是王府的郡主县主,便是公府伯府的千金小姐。再不济,也得是五品以上官眷,这位小姐……许是奴婢记不得了。”
说罢,她一副发愁模样,殷殷切切的看向许芸柔,示意许芸柔作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