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筠曦不敢将琴谱誊抄下来,凭自己的记忆,硬是将琴谱里的十一首曲目背得七七八八,还基本能弹出来。
四五日的功夫,她都在背琴谱练琴,还得忙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。晚上疲惫的躺在床上,伸手一摸,又一个激灵翻身起来。
玉珏。
靖王殿下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。
靖王这么好,将琴谱借给她瞧看,也没有来催促,只让她给玉珏做点点缀,她不能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吧。
起床点灯,沈筠曦拿着玉珏比了比,在笸箩里挑选合适的布料。布料倒是简单,她之前给宁儿做腰带的时候,有很多合适郎君的布料。
但是金线就难办了。宁儿是个孩子,不那么讲究,靖王不一样。
今晚守夜的是方嬷嬷,她见姑娘屋里又亮了灯,不由得好奇走进来问:“姑娘怎么这般晚了还不歇著?”
“方嬷嬷,你来得正好,库房有没有暗金的丝线?我想做个压裙角的玉珏。”
方嬷嬷拿着玉珏细看,摇摇头:“奴婢不记得有类似的线,若是要的话,恐怕得明日再去买……这样的线不太好买,要做暗金压纹,需得专门的金线。”
她从前是针线房上的,对这些丝线了解得很多。
沈筠曦听闻这话,便将玉珏放好,摆手说:“罢了,明日再说吧。”
不过这会儿,她倒是不困了,拉着方嬷嬷问:“对了,你知道淮安公府顾家对吧?可知道顾家三爷?”
方嬷嬷想了想方道:“奴婢知道,顾家从前同咱们侯府走得近,国公爷同老侯爷关系也好,后来不知怎的,就疏了往来。这位顾三爷,年轻时候也是数一数二的郎君,后来好似是外派?奴婢也记不得了,反正再也不曾听说回京过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“嗯,奴婢还记得,他走的时候,夫人尚未大婚,更没有小姐您呢。”
原来那样久,这么说,岂不是最少走了十七年?
“姑娘怎么突然想到他了?”
沈筠曦摇摇头:“今天无意中得知他要回来,我心下好奇,原是不知道,顾家还有位三爷。”
第二日,沈筠曦照例练琴,拂柳急急忙忙走进来,也不敢打扰,候在一旁听着。
原本是愉悦的琴音,可拂柳的脸黑得怕人,倒让沈筠曦练不下去了。
“拂柳,我的琴音这样难听,叫你难挨成这个样子?”
拂柳叹一口气,顾不得小姐的调侃,连忙上前替沈筠曦收拾琴谱:“姑娘,出了事……自您女院的比试拿了第一,便有流言传出来,说您嚣张跋扈,不敬尊长。”
“从前也有这样的传言,奴婢等并没有太在意,哪知道,这两日是愈演愈烈,被传得有鼻子有眼。说您脾气不小,只要任何事情不顺心如意,打杀奴仆是常有的事情,还说……”
“还说什么?”
拂柳气得不行:“还说,您同夫人一样,从来不拿许宏河那一家子当一回事,对许芸柔与许光峰,打骂亦是常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