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婉玉知道沈筠曦认识的人不够多，便小声介绍：“这位，是鸿胪寺卿高夫人。她娘家是茂安的，与……你父亲是同乡。”

同乡，所以两个人关系好。

今日是冯家小女及笄宴，虽说是隆重，但那冯家小女乃庶出，原本是配不上这样的规模。只不过冯夫人膝下没有孩子，要在外人面前做样子，彰显她作为嫡母的慈和。

还未到吉时，夫人们便都坐在院子里谈天说地，好不热闹。

小姐们则坐不住，想要去花厅里玩。冯家小女虽然是庶出，但很是长袖善舞，与她关系好的女郎，早就过去陪她了。

沈筠曦与这冯家女郎不熟，并没有过去，倒是许芸柔同冯家女关系甚好，打了招呼就要走。

只是，许芸柔并没有立时出门，反倒是过来走到沈曼面前行礼：“夫人万安。”

沈曼顿住了，她生下沈筠宁之前，从来不知道有许芸柔这么个庶女。后来病中断断续续知道了，但她大势已去，心中记挂著的只有一双儿女，旁的也没办法操持。

明知道许宏河让李如梅一家子占了她的府邸，可她竟毫无办法。左右如今醒过来了，东院西院也分开了，见不著面，她全当不知道，暂且将此事搁置下来。

只没想到，这许芸柔却找著上来喊夫人。

沈曼的眉眼立刻冷下来，淡淡道：“你是何人？”

许芸柔面上一凛，眼中含了一包泪，仿佛受到怎样的刺激一般，身形晃了晃，几欲不稳。她死死咬著下唇，好不可怜的模样，柔弱的说了声。

“女儿……许芸柔。”

沈曼挑眉：“女儿？我的女儿姓沈名筠曦，什么时候冒出旁的女儿来了？”

许芸柔到底是个面皮薄的女郎，哪里受得住？当下眼泪汪汪，回头去看李如梅。

李如梅连忙上前对许芸柔行礼：“夫人缠绵病榻已久，不知府中内情，柔儿是老爷的……”

“你是何人？”

沈曼打断她的话，漫不经心看了眼，冷笑一声。

沈筠曦的心已经揪成一团，李如梅惯会做戏，母亲孤军奋战，真的会是李如梅的对手吗？

“妾身是老爷的良妾。”

沈曼依旧是漫不经心：“你这人好生奇怪，口口声声的老爷老爷，怎的，你家老爷的名号说不出来？冯夫人，你也好生奇怪啊，咱们过来的都是正经的夫人，怎么请了个妾室过来？”

院子内外静得可怕，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。

沈曼犹自未觉，理了理鬓发继续道：“而且，妾便是妾，良妾如何，贱妾又如何？”

李如梅眼神微闪，想不到沈曼好了之后，竟又恢复到咄咄逼人的样子。她面上却是恭顺，小声道：“回夫人的话，妾身的老爷是许宏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