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一说,许芸柔也直起了腰板,看向沈曼。她是许宏河的女儿,沈曼残破身躯,多走几步路都得气喘,拿什么跟她娘相比?
沈曼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,拿着帕子捂著嘴笑起来:“许宏河的妾?一个入赘婿,也有资格纳妾?我倒是开了眼了。而且,我没瞧错吧,你这个丫头跟我家曦儿年岁差不多。我是生下宁儿才不行的,怎么,许宏河早在那之前,便与旁人通奸不成?“
这下,院子里的夫人脸色都变了,在座的还有不少姑娘呢,怎么沈曼说话如此不顾及?
“妾身?我没有喝过妾室的茶,何人胆敢在我面前称妾身?”
李如梅气得不行,她今日的举措都是有原因的。毕竟沈曼醒过来之后,她的地位岌岌可危,从前的好友,许多都避嫌,不肯再同她来往。
妾室不要紧,要紧的是,沈曼连她是个妾都不承认。沈曼出门参宴,从不理会旁人说李如梅与许芸柔,仿佛她们还是从前的外室一般。
所以今日,李如梅想方设法拿了帖子进来,就是想着这么多的人,夫人,小姐,沈曼一定挂不住面子,便是生气,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。
没想到,她这样直白的说出来,就差没说她李如梅不配了。
不过,李如梅很快就冷静下来,侧头往高夫人处扫了一眼。
高夫人立刻笑起来:“哎呀,说起来,这都是过去的事情。沈夫人,许夫人本该是许大人明媒正娶的大娘子,只是因您的缘故,她甘愿为妾。她平日与我们交好,提到您,都是十分的敬重呢。”
“许夫人?”
沈曼看向高夫人,冷冷的说,“原来高夫人平日,对家中的妾室,是这般客气的?我沈曼的确还是头一次见到了。”
“你!”高夫人很生气,忍了忍,她转头又笑起来,“说起来,最近听到的话本子甚多,你们沈家的家教果真不怎么样。”
沈筠曦离得沈曼很近,她也不坐了,走过去弯腰握住沈曼的手:“娘,别生气,您身体不好,千万不能被气到。她们说的话,你不必在意。”
高夫人轻蔑的看了一眼:“倒是个孝顺的,可惜也只是面上孝顺吧,谁不知道你沈筠曦在家里是怎样作威作福,把自己的亲祖母逼得不得不离京……”
沈筠曦猛地回头,狠狠的盯着她,冷笑一声:“亲祖母?高夫人年迈昏聩了吧,我的亲祖母,在家中祠堂里供奉着呢,何时离京?还是,你高夫人亲眼见着我祖母了?”
高夫人不过三十余岁,同年迈昏聩完全搭不上关系。至于沈筠曦的祖母过世都不知道多久了,沈筠曦对她都没有丝毫印象。她明知高夫人说的是李氏,偏要这样曲解,是说高夫人青天白日见了鬼。
却也有与沈曼交好的夫人,故意噗嗤笑出了声。
“沈夫人,你家筠曦颇有你当年的风范呢。”
“果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”
阶段性的胜利,沈筠曦眉目柔和,手握著母亲的手。母亲太瘦了,承担的也太多了,如今她长大了,这些东西,该要她承担才是。
只是高夫人被这般怼了一通,哪里忍得下去?高大人虽然只是鸿胪寺卿,高家也不算世家勋爵,但高家有女嫁到皇室去了,如今好歹是个王妃。连带着高家也水涨船高了。
高夫人冷哼一声:“清闲贞静,守节整齐,行己有耻,动静有法,是谓妇德。沈家女任意妄为,不知谦逊,喜好张扬,有违女德。而昔年你母亲尚且年轻之时,也是如此善妒不守妇德,故而教不好女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