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沈曼已经醒了,她坐起来,看着窗外发了许久的呆。
苗嬷嬷关切的问:“小姐可要出去走一走?小小姐院子里种了许多月季,小姐想不想瞧看?”
“苗嬷嬷,你说,我当初,是不是做错了?”
苗嬷嬷顿了顿:“小姐,那些事都过去好久了。”
“是啊,过去好久了,我才知道,为了一时置气,随意招了赘婿过府,招来的竟是豺狼。”
“小姐,小小姐有句话说得对,您如今不是一个人,您有小小姐,有小侯爷。便是为着他们,小姐您也该保重自身啊。”
沈曼回头看苗嬷嬷,凄然一笑:“是,我时日无多,能为他们做的事情,也不会太多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
沈曼抬抬手:“我自己的身体,自己清楚。若真的万无一失,杜女医替我诊治,又怎会束手束脚?生与死皆是命,我并不太在意,只想在死之前,替他俩多做些事情。”
“小姐打算怎么做?”
沈曼指了指库房的方向:“我记得,我有一方血珊瑚,是先太后所赐。你将它取出来,端午宫宴,我要将它奉给皇上。”
“小姐,那可是难得的宝物,皇上当年还只是太子,问先皇后求了许久,都未能得,您现下……”
“那时候,我与皇上便如亲兄妹一般,我桀骜不逊,什么都要他让着我,他也什么都让着我……苗嬷嬷,我想赌一赌,这一次,他肯不肯护我。”
……
沈筠曦整整查了四天西山的事情,但什么都没有发现,而且,她不敢动静太大,毕竟她也不知道,如今的许宏河对老忠原侯留下的东西知道多少。
她百思不得其解,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命人拿着夏衣去主院陪沈曼,让沈曼替她挑选端午宫宴要穿的衣物。
“你穿红色最好看,就穿红的吧。”
沈筠曦没什么意见,前世她喜轻简,从不穿艳丽的衣衫。但母亲似乎不一样,而且母亲执著于大红,每每宴席,总喜欢给她安排大红的衣衫。
而且,每每这时候,苗嬷嬷便要出来说话。
“苗嬷嬷,曦儿知道您要说什么,您又要说:小小姐穿着大红的衣裙,便与小姐年轻时一模一样。是不是?”
沈筠曦故意学着苗嬷嬷老气横秋的声音,逗得沈曼与苗嬷嬷都笑起来。
“小小姐连奴婢心中所想都知道,可见小小姐同小姐年轻时一般聪明。”
屋内一片祥和,沈筠曦试了衣裳,有些抱怨:“我现下长得也太快吧,这才多久,从前的衣裳都穿不得了。”
她这两个月饮食比从前不知道好了多少,虽说忙累,但心里是高兴的,自是长得飞快。
苗嬷嬷招来绣娘子在沈筠曦身前身后量了会儿,问:“这几日可能改好?”
“奴婢定能在端午之前改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