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曼倒是冷静许多,她喝了药躺在榻上,瞧见女儿忙来忙去,眼睛红红的样子,不由得好笑,伸手召唤她过来。
“曦儿,陪陪娘。”
“娘。”沈筠曦坐在沈曼榻前,端著莲子汤小心的吹着,一口一口喂沈曼喝下,又小心的问,“娘真的不打算与许宏河和离?”
沈曼眼神有片刻迷茫:“和离?”
这是女儿第二次与她提和离的事情,可她……
“娘,女儿不懂,难道您对他还有感情?还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吗?“
沈曼低头不语,见女儿又伸了一勺莲子汤过来,便只摇摇头:“放著吧,我不想喝。”
沈筠曦放下碗,又取了帕子替沈曼擦拭嘴角。
“我从未想过他会回心转意。但是,他是你与宁儿的生身父亲,这一点,怎么都无法改变。”
“可是,就如宁儿所说,他配吗?母亲,您可知,您病重的那些年,女儿和宁儿,是怎么过来的吗?”
沈曼靠在床上,久久的不能言语。
沈筠曦又说:“而且,娘上次不是说,许宏河将要入内阁了吗?他现在就如此对我们,等他真的当上首辅,哪怕是次辅,我们的日子又会怎么样?”
沈曼目光微闪,不知在想什么,可是,她还是没有开口答应。
沈筠曦深吸一口气,有种挫败感。当年母亲不在意世俗眼光,招了入赘婿上门,怎么如今,却因为她与宁儿能不能没有父亲这件事纠结这样久?
这不像母亲的性子,难道说,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,阻碍母亲与许宏河和离?
“娘,我想问问……以前许芸柔总是与人说,当初许宏河是要娶李如梅的,若不是您,李如梅才是许宏河的正经妻子,这是真的吗?”
沈曼迷茫的侧头看她一眼:“许芸柔这么说?”
“嗯,她说她原该是嫡出千金,她姓许,本就是许宏河的女儿。这些话她说了十年,旁人渐渐的也都接受了,觉得是您抢了李如梅的夫婿,让她只能委屈做妾,让许芸柔成了庶出。这些,是真的吗?”
沈曼许久才摇摇头:“当年,是你祖父向先皇请求,要招婿入赘,以承后嗣。先皇应允后,祖父给我寻了许多适龄的儿郎,基本上都是寒门学子。要么是名落孙三之辈,最多,也不过是同进士及第。”
寻常好人家的儿郎,心性颇高,怎可能做入赘婿?而若中了进士且十分有本事的,靠着自己的本事,也能步步高升,只是晋升之路困难许多而已。
“后来,我选中的是当年的探花郎,便是你父亲许宏河。”沈曼面上没什么血色,说到这里,她有些苦涩,“其实我最开始并未选中他,是他说同我一见钟情,我甚至,也不知道他原本定过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