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太后，还有一名皇室宗妇，是肃亲王府的老王妃。而太后的怀中，还抱着个一岁的幼童。

幼童眉心点了红痣，显得十分可爱。他爱笑，冲著太后乐呵得口水直流。

太后笑得前合后仰，指著肃亲王妃笑道：“瞧瞧，当年哀家与你，可是同一批大选，我入了东宫，你进了肃亲王府。如今啊，我的两个孙儿连大婚都无，你却已经做了曾祖母了。”

肃亲王妃笑起来，连声劝著：“太后娘娘，鸿儿力气大，又不懂事，回头可休要伤着你。”

“一个小娃娃，哪里伤得到哀家？你是怕他便溺？哈哈哈，哀家多少年，都没瞧见这些了。”

说笑一番，孩子到底还是给嬷嬷抱下去了。

沈曼行了礼，就安静的立在一旁，并没有半分诧异样子。

太后仿佛才见到她，抬抬手道：“华平来了？”

“太后娘娘金安。”

“赐座。”

肃亲王妃却是个爱说笑的性子，又对沈曼道：“华平性子倒是沉稳了许多，先前听说你女儿今年女院比试拔得头筹，想想你当年的风姿，可见你女儿不逊于你啊。”

“多谢王妃夸赞，说起来，臣妇那个女儿，比起臣妇年轻的时候，倒是乖巧多了。不似臣妇幼时不懂事，闹得太后娘娘也不安生。”

太后便又笑了：“也不曾闹哀家，倒是哀家那个婆母，可算是受了些苦楚。”

她又转换了话题：“辰王与怀王两个，都是哀家的亲孙子，如今也都是弱冠之年，可惜皇后镇日忙碌，哪里将他二人的大事给记挂在心上？”

说是埋怨皇后的话，但肃亲王妃与沈曼都清楚。两位皇子的大婚，不是皇后一人说了算的，储君尚未定下，两位皇子都有可能，他们的亲事，是内务府的事情，更是皇上朝臣的事情。

肃亲王妃目光微闪，立时便开了口：“太后说起这个，臣妇便动了心思，这许是臣妇年岁长了，就喜欢看着小辈儿成双成对。尤其是辰王怀王两个，人中之龙，若非是数一数二的女郎，岂能堪配？”

“你同哀家一样，哀家便是这么想的。”

“不如，让内务府将各府女郎的画像都送到寿康宫来，让太后娘娘慢慢选？”

太后并不答话，浑浊的眼神看向沈曼：“华平以为呢？”

沈曼沉默许久才跪下道：“臣妇以为甚好。”

太后淡淡看着她，扬扬手：“哀家同肃亲王妃说说话，华平难得入宫，去见见皇上吧。”

离开寿康宫，沈曼背后全是细细密密的汗。

她抬起头，眯着眼看天，微微舒出一口气。她入宫的消息，皇上自是知道的，总得先见过太后，在差人去皇上那儿禀了，候着时辰过去。

“姑姑且去忙吧，我想在御花园走走，回头让旁的宫娥，替我禀皇上便是。”

风一吹，背上的汗被吹干了，反倒觉得体内一股寒气。沈曼觉得头有些发胀，除了两个小宫娥，这会儿也没有旁的人。

她自去一旁的假山后头，坐在石凳上小憩。

“夫人。”

沈曼抬眼，见到靖王站在不远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