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舒玄安静的走到沈曼旁边,坐在对面的石凳上,许是瞧见她脸色不好,关切的问:“县主可是不舒坦?”
“我想回家。”
楚舒玄毫不犹豫站起来:“我送县主回去。”
沈曼苦笑一声,摇摇头:“还未曾见过皇上,若不见,我今日岂不是白来了?”
楚舒玄怔怔的看着她,到底也没有说话,又坐下陪着她,二人只是无言。
许久,沈曼抬眸看他:“听闻你一直不曾大婚,身边连个女伴都无。”
“不喜。”
“不喜,还是不到时辰?”沈曼反问一声,又笑起来,“怎可能是不喜女色?我还记得你小时候,便与父亲的副将说,将来你的妻子,一定是天下间最好看的女郎。”
楚舒玄不自然的撇开脸:“孩提时的戏言罢了,当不得真。”
“所以,如今还不曾娶妻,可是因,世间女郎,无一令你欢喜?”
楚舒玄抬头去看沈曼,眼里露出迷惑来:“县主今日怎的如此多思。”
“多思么……”沈曼垂下头,苦笑一声,“是,如此多思,因着难两全,从前难两全,我退了一步,侯府退了一步。如今又是难两全,我该如何退?还是说,让曦儿去退这一步?”
楚舒玄取了帕子递送过去,但沈曼并没有接,只拿自己的帕子印了印眼角。
“时辰不早了,臣妇还得去见皇上,失陪。”
楚舒玄跟上去:“县主,我……会护着她的。”
……
勤政殿外,沈曼站着等了很久。她身体孱弱,诰命服下的双腿几欲站不稳,但她一直坚持站着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皇上才宣召让她进去。
但沈曼并未曾进去,只是在门口磕头问安,表示时辰不早了,未免影响皇上清誉,她得要离宫了。
内侍犹豫看看殿外的日头,这会儿是正午,皇上刚刚理完政务,还不曾用膳。
他原以为,华平县主,是过来陪同皇上用膳的呢。
皇上微微挑眉,殿外到殿内,需得过两道门。门虽然是开着的,但都挂著门帘,他这样,并不能看到门外的沈曼。
但似乎,又能看到。
他仿佛看到那个瘦弱的女人,倔强固执的跪在那里。
“赐轿辇送县主出宫。”
待得勤政殿内外,彻底安静下来,内侍才小心翼翼的问:“是否……传膳?”
皇上眉目肃然,眉眼间略微有些怒气,旋即站起来:“去寿康宫。”
即便是大热天,寿康宫内的门窗也都是关着的。太后头上戴着厚厚的抹额,正就著嬷嬷的手喝药。
整个殿内都是浓浓的苦药味。
皇上顿了许久,走过去接过嬷嬷手中的药:“朕来。”
太后小口喝着,苦得直皱眉,许久,又苦笑一声:“华平小时候不怕苦,每每见着你不爱吃药,还要笑话你。”
“朕儿时,让母后操心良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