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醒过来,沈筠曦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哪里,旁边只有两个宫娥在行走。
“宁儿。”
宫娥见沈筠曦醒过来,一个出去喊人,一个则过来伺候她饮水:“沈小姐莫急,这里是太妃的寝宫。”
先皇过世后,所有的妃嫔都跟着去了皇陵行宫,宫内除了太后之外,就只剩下靖王殿下的生母,被封为太妃。
太妃是太后的媵妾,身子一向不好,一年总有大半年缠绵病榻,得亏太后心疼她,著太医赐灵药,倒是将她将养到如今。
“太妃的寝宫?”沈筠曦不太理解,她不是在太后那儿吗?
“我娘与我弟弟呢?”
“回禀沈小姐,因着县主生病,寿康宫忙不开,靖王殿下便命人将您送到这里来了。县主与小侯爷都还在寿康宫,小姐不必担心。”
太妃所在的寿安宫与寿康宫比邻,沈筠曦点点头,也真的放心下来。
再抬头,就看见靖王缓步走进来,手中还端著一碗药。
手腕露出一截,如冷玉。这双手可拿枪戟,可握奏本,却不太适合端著药碗。
而且,他身后还跟着宫娥呢。
楚舒玄走过来,宫娥便退到一边。他坐在床边,把药碗递送过来,面目依旧是冷峻的,连语气都有些生硬。
“喝了。”
沈筠曦几日未曾歇好,昨夜等候消息,一夜未眠。方才是精力不济晕厥,休息这么久略有好转,但脸色依旧极差,连唇都是苍白的。
倒是显得一双杏眼越发的大了。
眼圈有些黑,衬得杏眼眼尾高挑着,未施粉黛,竟也又勾人之感。
楚舒玄敛下眉眼并不看她,将药碗地送过去。
沈筠曦爬起来伸手接药碗,手指碰触到他的手,如被电到一般,赶紧又缩了回来,得亏楚舒玄不曾松手,不然药碗都要打翻了。
“嗯?”
他的气息极近,这一声里头,似乎含着威胁。
沈筠曦的心颤了颤,连忙坐好,双手接过药碗,忍着苦味咕咚咕咚,全都喝了下去。
太苦了。
沈筠曦只皱眉,将空碗递回来,眉头不展,双眼委屈的看着楚舒玄。
一般的女郎这般楚楚可怜,势必要像小动物一般惹人怜,叫人心疼。
只是她那双眼,这副样子,无端端生出几分妩媚来。
楚舒玄示意宫娥取了蜜饯给她,自己则起身立在一旁,冷冷看了她一眼方道:“胡闹够了?”
这是,责怪她不撺掇母亲休夫?
沈筠曦抿抿唇,小声解释:“忠原侯府不该被外人蚕食,母亲总是心软,我便……原本也不是想要弄得这般阵仗的,原是想着若能和离便好。”
狡辩。
楚舒玄心内怒气横生,他蹙著眉,压抑着心头的火气,可见她抬手将鬓边散下来的发丝撩开,手臂上的伤痕尽显。
他忍不住,上前握住她的手腕:“这就是你的计谋?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?”
沈筠曦吓一跳,也因为他的用力痛呼出声:“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