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回头,凝神看着皇上,冷笑一声:“皇帝以为,应该怎么办?”
“听凭母后处置,朕尚有要务。”皇上足步未曾停留,大步流星要往外走。
只是刚走到门口,就看到靖王走过来。
“皇上万安,太后娘娘金安。”
楚舒玄看了一眼,目光落在沈筠曦的背影上面。她瘦了许多,一只手与沈筠宁握在一起,手背上还有伤痕。
他下意识往上看,想看一看她的手臂,只是被衣裳遮挡,并不能看清。
楚舒玄的眸光暗了暗,走过来伸手,将沈筠曦拉起来:“怎么伤成这样?”
沈筠曦吓一跳,连忙行礼:“靖王殿下。”
楚舒玄环视一周,目光冰凉冷冷的看了眼许宏河,方对太后拱手道:“太后娘娘,臣听闻华平县主家中出事,娘娘招小侯爷与沈小姐入宫,这才过来的,敢问县主如今可好?”
许宏河一颗心吊起来,着实有些不太高兴,原本这件事情,可以说是尘埃落定,一会儿太后便会赐他与沈曼和离。
虽然他的目的尚未达到,但总归是保住了自己和家人,后面的事情,再想法子徐徐图之。可这个楚舒玄,他怎么跑来了?
“靖王殿下……”
“孤与太后娘娘说话,尔等如何放肆?”
许宏河对靖王极是不屑,他不过一个普通宫妃之子,靠着太后皇上的宠爱,才得以留在京都封个王爷,也只是个闲散王爷。
不过,原本的京卫都督是他的人,靖王一句话,便将京卫所全都要了过去。短短半个月,京卫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。
也是因此,许宏河才开始正视靖王。这个靖王,比他想象得要不简单多了。
太后摆手:“舒玄,这是侯府之事,同你无关。”
“太后娘娘,老忠原侯是臣之师,臣如今教授小侯爷武艺,侯府之事,自不能说与臣无关。”
楚舒玄跪地抬头,目光坚毅的看着太后:“娘娘,忠原侯府世代忠良,臣的师父一家为国捐躯,臣……以其为傲。华平县主与小侯爷,是师父最后的点滴血脉,若有人欺他们分毫,臣绝不能忍。”
太后愣住了,她没有说话,往后靠了靠,看着皇上,又低头看着楚舒玄,苦笑一声,摆摆手进去了。
楚舒玄没有起来,只是回头跪好,对皇上说:“皇上,忠原侯一生忠烈,不愧他的名『烈』字。臣之命是他所保,我大周之福,皆是他所护!”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楚舒玄今日入宫,是穿着官服的,他缓缓脱下官帽,抬头看着皇上:“师父乃武将之首,是大周的大将军,忠烈之后被人欺辱,所辱不仅是沈家一门,更是大周和皇室之辱。”
不是休息的时候,脱帽意味着辞官。
皇上眼神一缩,几乎是咬牙切齿:“你也威胁朕!”
“臣不敢!”楚舒玄捧著官帽,膝行一步一步上前,行至皇上面前,他昂起头,轻声呼唤了一声,“皇兄……”
皇兄。
自他十五岁从大庆扶著沈烈灵枢回京之后,便不曾唤过一声皇兄。他总是冷著脸,不理朝政,不问世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