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真早就猜出田盛远会站在张寿这边,他也不生气,继续道:“好,那我先不追究强抢民女一事,我只问田大人私占百姓土地这事,该如何处置?”
张寿听到这里,更像是被烫到一般。
“元真你……你胡说八道,我,我什么时候……”
元真淡淡瞥了他一眼:“孙地主又来了,我没提起你,你这么激动干什么?”
“而且,你刚才叫我什么?是又想挨揍了吗?”元真眯了眯眼。
张寿吓得条件反射般捂嘴,他也不想再挨一顿揍了。
田盛远也没想到元真这么直接,他皱眉道:“小公爷,这不是你元家的辖区,你没有资格……”
他这话还未道尽,元真就拔高声音道:“我在问你私占百姓土地该如何处置!”
田盛远深吸口气,随后道:“我南郊地区一直民风淳朴,百姓安居乐业,从未有过欺民霸民的人。”
元真听到这里,只觉可笑,安居乐业?
有张寿这样的扒皮地主,百姓还能安居乐业?你田盛远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啊。
你们层层吸血,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!
元真对玲珑道:“把你查出来的东西和田大人说一下。”
玲珑点头上前,甩出一张册子:“五年前,地主张寿看中南郊孙家的二十亩良田,威逼利诱使其签上不平等条约,以低价卖给张家,还强迫孙家的儿子给你们务农,去年冬天因为重病无人医治,死在地头。”
“三年前,张寿看上了钱家的十亩肥田,一分钱没花直接强占,还打断了钱老三的腿,霸占了钱老三的女儿,钱家女不从,你们就直接将其推进井里溺死。”
“还有一年前,赵家的土地……”
玲珑边说,张寿的冷汗就刷的淌了下来。
因为玲珑说的都是实情,他也确实干了这些事。
只是张寿不解,自己明明做的很小心,怎么会被抓到证据?而且还知道的这么清楚。
元真面色发冷,若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
张寿这些年干的缺德事太多,他随便翻翻都够要张寿的性命。
这边张寿已经吓得小腿打颤,要不是有人扶着,他早就软倒在地。
但田盛远显然比张寿更沉得住气。
他淡淡道:“小公爷,就算你是守藏室副史,国公府继承人也不能就肆意胡言。”
“没有证据,就是诬陷。”
元真冷笑起来,随后他沉着脸道:“好,不承认是吧,那我再问你,你勾结张寿哄抬物价,控制南郊粮市,至万民于水火之中,这件事该如何处置?”
直到这时,田盛远的表情才终于有些僵硬。
他深吸口气看向元真:“小公爷,诬陷朝廷命官是要入狱的。”
元真讽道:“是吗,如果我能拿出证据呢?”
“够了!”田盛远突然呵道:“小公爷,不要和我转移换题,我现在说的是你暴力殴打张地主的事!”
元真没有跟着他的话茬,而是继续道:“前年秋天,庄稼大涝,张寿趁机低价收购屯粮,在冬日里高价卖出,价格远在原来粮价的三倍之上,还逼迫长工和佃户购买高价粮食。”
“可笑他们自己种田,最后却要在你们手中再高价买回粮食,那个冬天有多少农户因为买不起粮食,饥寒交迫而死,田大人你还记得吗?”
他上前一步,声如洪钟质问道:“这就是田大人所说的百姓安居乐业?”
田盛远这个时候是终于无法保持淡定了,他的脸色大变。
这个纨绔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?
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么多秘密?
但现在这种情况,田盛远要是承认才是傻子。
他怒道:“你胡说什么?这些我根本都不知情!”
“田大人你还真是虱多不痒,债多不愁了。”元真冷嗤道:“你身为这南郊的管事和父母官,你说这些你都不知情?”
“你是把我当傻子,还是把当今圣上当傻子?”
田盛远的师爷见自家爷被说的张不开嘴,当即道:
“大胆,你竟敢这么和我们大人说话!”
玲珑这时也厉声道:“你才大胆!敢这么和我们小公爷说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