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守了半夜,下半夜时孟宁睡得极为不安稳,她身上热得很,无意识地扯着衣裳,把领口给扯得很开。
薄觞就瞧见孟宁胸口围着束胸,白色的,有好几层。
他很是不自在,十分君子的偏头不敢看。
薄觞伸手摸过去,把敞开的领口给拢了拢,这才又看过去。
他松一口气,嘀咕说:“女孩子在外得保护好自己,还好你遇到个快死的,不敢对你怎么样,若是遇到个正常的,你肯定失身了。”
“……”
翌日,辰时第一缕阳光懒懒散散地透过窗纸折射进来,铺满了地砖。
孟宁茫然地睁开眼,盯着床幔看了好一会。
待迷糊的脑袋有了丝丝清明,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在自己的寝宫。
她慌忙卧起身,目光慌张,然此时……
床畔边一抹红衣引起了孟宁的注意,她的目光就落在那红衣美人身上。
她是半个身子趴在床边上,手里还拿着巾帕。
身子倾歪坐在地上,万千青丝如同瀑布散着,遮掩了她一半的侧脸。
小脸白皙,并不红润的唇与她肤质融为一体,显得她十分憔悴。
孟宁的目光从薄觞身上移开,落在床头边上的柜子,残留汤药渣的高脚碗,有着水的洗脸盆,盆中还有巾帕。
孟宁意识到她病了,病鬼细心照料了她一晚上。
她挺不是滋味的,莫名觉得自己挺不应该的。
病鬼公主的身子差到没得救了还拖着残破的身子照顾她。
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,她还没有那么冷血。
她忙伸手推了推她的手,轻声唤道:“公主?公主?”
薄觞是浅眠的,有人近身他就醒了,所以孟宁卧起来的时候就醒了。
他故作茫然含有困意地睁眼,见孟宁醒了又故作惊喜地仰起的上半身。
“你醒了啊?好点没?”
孟宁同薄觞对视,他眸光灼灼发亮,与璀璨星辰一般,能闪瞎人眼。
此刻薄觞给孟宁一种错觉,一种只要有她在他似拥有了全世界。
她动了动声带,沙哑着嗓子道:“我这是怎么了?”
“你受寒了,发了一晚上的热,可吓死我了。”
薄觞夹着嗓子,用着女音同孟宁说话。
孟宁觉得很对不起病鬼,她那么孱弱还多病,竟让病鬼照顾她。
她心生愧疚,低低地问:“怎么不让我侍女看顾我?”
“那丫头见你病得厉害,着急地哭了,做事笨手笨脚的,我就没让伺候。你可怪我支走你的人了?别生气好吗?当时那危急时刻,稍有差池,你就会烧坏脑子的。我只能亲自照顾你了。”
薄觞说得真真切切,眼神也极为真诚,对孟宁是满满的担忧。
孟宁哪能不相信薄觞,更愧疚了。
她伸手拉起了薄觞,拍了拍床板道:“你坐着。你照顾我一夜,我心中过意不去。你不该为我操劳的,万一因我有个好歹,我难辞其咎。”
薄觞坐下听着她略带沙哑且感激的话,柔柔一笑。
他心想:照顾你一夜是不假,但我也占了你便宜,两相抵销,互不相欠。
这话能说吗?
自是不能。
于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