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殿下极其不信任别人。”
萧让跟如意闲聊时,如意道出了公主殿下的不安——经历过国破家亡这样事情以后,明月变得极其没有安全感,总觉得所有人接近她都是为了利用她登上皇位。
就像当初的兵部尚书孙贺一样,逼迫小皇帝禅位时命人来明泉宫请她赴宴。
明月做好了赴死的准备,盛装前去赴宴。
结果在孙贺在朝臣众目睽睽之下,粗糙肥腻的大手抚上了她喝得微醺的侧脸。
“殿下说,即便没有仇恨,被那样的猪头摸脸也十分恶心。”如意抱着干脆面低低地道,“回来殿下便吐了好久,做梦也总觉得有一只咸猪手在摸她。”
萧让哑然失笑。
“你们主公是不是也想做皇帝呢?”如意偏头问他,“如果他也是,那么他跟孙贺又有什么区别呢?”
心思若一样肮脏,那么只是金玉其外罢了。
萧让却摇头:“你不是主公,你怎么知道他想做皇帝而不是想娶公主呢?”
如意想了想道:“从前你们主公做质子的时候,将舆图盗了送去光州,还骗了殿下说是逼不得已,害得殿下在宗祠跪了好几日。这件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吧?”
萧让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他知道这件事,但是没有看过舆图。
“主公既然可以利用殿下一次,你为什么就能保证他不会利用她第二次呢?”如意揉搓着干脆面,干脆面的鼻孔里发出惬意的哼哼声来。
萧让没忍住,也跟着摸了一把干脆面。
“主公那时处境艰难,的确是逼不得已。”干脆面的手感好,可萧让依旧觉得它不如如意,“主公有两个兄长,你知道吧?”
如意一愣:“兄长?”这件事她倒没听说过。
讲故事前,萧让下意识地想点根烟,却发现手边没有烟。
人要做一件冗长的事情前如果手头或者嘴里没点儿东西,总觉得怪怪的。
他环视了一下四周,薅了两根狗尾巴草后递给如意一根,自己衔着一根。
“老王爷跟一直伺候自己的婢女生了两个儿子后,家中为了巩固势力,聘了元京明家的嫡女为正妃。为了家族,老王爷只能把那妾室和两个庶子养在外面。”
“后来也跟明妃恩爱了一阵儿,还剩下了主公。”
“只是明妃在坐月子时,妾室觉得那一阵儿总不见老王爷,便带着两个庶子上了门。明妃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原来早就有了女人和孩子,一气之下得了心病。”
“女人月子里得了病不好治,没过两年便撒手人寰。从那以后,那妾室和两个庶子便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府中。主公从小虽顶着世子的名头,却是在继母和两个庶兄的欺压之下长大的。”
“主公十二岁的时候,庶兄对他下毒,他当时的随从偷吃了他的饭后七窍流血而死,老王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可老王爷跟那妾室在一起三十年,感情无法割舍,只能将主公送进军营。”
“主公在军中渐渐打拼出了自己的成绩,老王爷这才重新开始看重他。”
“大魏已是强弩之末,老王爷也想分天下一杯羹。于是想盗元京舆图做准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