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魏迦陵好像并不痛,他只是看着自己的血滴落在袖口。
闻到铁锈的腥气,他眉头一皱,一巴掌将李非白扇回床上。
“我刚换的衣服。”比起无名指上的伤,他好像更厌恶自己的衣服被弄脏。
李非白被扇得半个脑袋都懵了,眼前也跟着花了一片。但他仍记得魏迦陵刚刚看着他的脸说了什么话。
“你想娶我妹,你做梦!”他低低地笑着,“你不配拥有她!”
魏迦陵斜斜地睨了他一眼,一个手势让外间候着的哑奴走进来。
四名哑奴替他处理好了伤口,又当着李非白的面替他宽衣。
“为什么呢?”
除去了紫色衫袍的魏迦陵看起来没有那么妖冶,李非白一直觉得他像条爪哇国特有的蛇,通体幽紫泛光,漂亮又致命。
然而只着白色中衣的他,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问为什么,这样的魏迦陵倒有些像失去了洞穴的兔子。
李非白闭上眼,不想让他的容颜和眼神撼动自己的心。
“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。”李非白的嘴里还残留着他的血液,笑起来时齿缝之间都在渗血,显得异常狰狞。
“你没有怜悯之心,一路上一直凭借自己的喜好去杀人。你以为蔷薇刀法是赐给人华丽的死亡?你错了,死就是死,根本毫无华丽可言。你这样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恶心,因为你蔑视生命,你不懂得尊重别人!”李非白说着说着,忍不住睁开了眼睛,“一个没有怜悯心、不懂得尊重的人,只会爱自己,不会爱上别人。”
哑奴为魏迦陵换好了衣服,而他却久久地保持伸开双臂的姿势不曾动过。
“我爱的是自己吗?”他喃喃道,“可是我很喜欢公主,我想得到她。”
李非白气笑了,这家伙,就是冥顽不灵。
“你别想了,现在我妹在跟我妹夫洞房,没准儿已经怀上小明月了。”他十分讨厌这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觊觎他的妹妹,于是变着法儿的刺激魏迦陵。
魏迦陵垂下了手臂。
“没关系,我也和别人生了一个孩子。”在李非白快要睡着的时候,魏迦陵突然出声,“这样一来,我就不算对不起她。”
李非白感觉喉头憋了一口老血无法吐出,他简直就搞不懂这个人的脑回路。
“大哥,你有财有貌,要什么样的女舔狗没有,非要看上我们明月?”一阵思虑后,他决定曲线救国,“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,中原没有你不妨看看西域,西域的女人又白又高腿又长奶|子又大,昆仑奴身材也辣还主动,东瀛女人娇羞还会伺候男人,你就不能看看别人?!”
哪想到魏迦陵满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:“你倒是玩得花。”
李非白能怎样?只能循循善诱:“刚刚我也瞧见了,你也是有资本的人。这样,只要你放过我妹,我就给你送几个西域女人和扬州瘦|马?”
没想到魏迦陵心如磐石地摇了摇头。
李非白沮丧地躺在床上。
转念一想也是,魏迦陵这样的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,最后不还是盯上了明月?
他愤愤地道:“孽缘,孽缘啊!”
他不再劝魏迦陵,魏迦陵却来劝他。
“我给公主殿下建了一座小明泉宫,我会引人入梦,可以让她见到圣上和娘娘。”魏迦陵淡淡笑着,“倘若她跟我在一起,不仅后半生无忧无虑,还能时时见到父母,这难道不好吗?”
李非白想起在延陵的时候,明月睡了好几日不愿醒来。
“那些都是假的!”李非白低吼,“他们早就死了!明月才不会上你的当!”
然而魏迦陵却将脸转向了他。
“人死不能复生,失去挚亲的确只能靠这些梦境才能重新相见。”他的语调慢而低沉,在夜里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,“你呢?换做是你,你想不想见到睿王和王妃呢?”
听到可以见到死去的父母,李非白睁大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