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迦陵赏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,让他猜不出自己的用意。
哑奴们将李非白的外衫脱下,不知道从哪儿又取出一套崭新的男子便服来,就要上手替他换上。
李非白一愣,随即开心不已。
这魏迦陵还包吃包穿?!
果然无论在哪儿,资本家都是该死地有魅力啊。
衣服全部是按照魏迦陵的尺寸而做,李非白穿着有些偏大了,不过即便如此,也比他之前的那件好。
“你不爱穿紫色。”魏迦陵嫌弃地看了一眼他换下来的衣服,命哑奴丢出去。
李非白道:“紫色料子贵,从前住山里,哪有那么多好料子选?”
魏迦陵默了一瞬。
“我的衣服第一次给别人。”他没头没脑地丢出来这句话,让李非白有些糊涂。
都知道南阳王有钱,珠宝都被拿来撒着玩儿,这些个绫罗绸缎他还能在意不成?
李非白换上新衣服,心里也开心,更加不怕他了。
“我说,你别这么小气啊。”胆大包天李非白,挪到了魏迦陵跟前,“你这么有钱,还会在意一件衣服?”
魏迦陵望着他谄媚的样子,皱眉道:“你离我远点。”
李非白又往后挪了挪。
“我的确不在乎这些东西。”魏迦陵开了口,“我只在乎是不是我的东西。”
李非白感觉自己听不懂他的话,想再问他,却见他又闭上了眼睛,食指靠在唇上,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。
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?魏迦陵就是。
古往今来这种舍友都是最难相处的——你睡着了他不睡,他睡着的时候你必须睡。
李非白无法,趁着他休憩的这个空档赶紧给自己补觉去了。
过了不知道多久,李非白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痛。
他迷迷糊糊地醒来,见魏迦陵正拿着那把扇子戳他的肩胛骨。
“睡得可还安稳?”魏迦陵冷笑,俊美的脸上杀气沉沉,“让我唤起床,你倒是天上地下独一份。”
见他面色不悦,李非白赶紧从榻上爬了起来。
魏迦陵不再看他,越过他走下马车。
此时已是二更,初冬夜里的风既冷又狂。
李非白掀开车帘的时候冻得打了一个激灵。
眼前是一座清幽别致的院落,似乎处在一座城池的西南隅,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城墙的拐角。
一名紫色芋头上前推了他一把:“快进去。”
他提着衣角走了进去——不是他娘,完全是因为魏迦陵个头比他高,衣服自然也有些长。
这仅仅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小院,住下这十几个人不成问题。
李非白随着芋头们进了正厅,便闻到一阵郁香的香气。
肯定又是魏迦陵搞的鬼。
这骚包王爷,无论走到哪儿都会燃熏香。燃就燃吧,元京男子哪个不燃龙涎麝香檀香?偏偏他玩得花,喜欢郁香薄荷葡萄香。
更奇怪的是,这种娘娘们们的香气,在他身上居然一点都不娘。
魏迦陵坐在正厅,像是静静地等待着什么。
李非白有些小兴奋——难道是明月带着萧潋他们找过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