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明显,魏迦陵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所在,这样遮遮掩掩的确没了意义。
但是南阳肯定不能去。
既然魏迦陵也要守舞阳的规矩,那就证明他们在舞阳城内暂时不会有危险,哪怕他知道人就在脸上,也不会轻易动他们。
明月转身回了房间。
萧潋后脚跟了进去。
幸好房里有之前的租户留下的纸笔,她倒了些水,研好墨后便坐在书案前思考。
萧潋见她这样烦忧,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没用——明明可以直接打下南阳,非要曲线救国让她操心。
明月想了半晌,提笔写下几个字来——
“有话好说,莫伤我哥。”
说狠话怕他真的一怒之下扒了李非白的皮,说轻了又怕他不当回事。现在的人真是讨厌,有病不会去看吗,非要以折磨别人为乐。
她放下笔后,萧潋拿起笔加了三个字——
“打一架?”
他们满意地将纸折好,小心地放进信封里。
萧潋将信谨慎递给给萧让:“今天务必将信送到魏迦陵手上。”
萧让点了点头,随即走出门外。
去南阳是不可能的,他只会找驿站。
然而来到驿站后刚好过了酉时,最后一波送信的人已经走了。
驿站里正在给马换新掌的师傅道:“最近新开了一家叫‘瞬蜂’的私驿,那里的伙计戌时才走,你现在去还来得及。”
萧让:???
一听“瞬蜂”这个名字,就感觉靠谱。萧让道谢后,赶紧去了师傅所说的那家私驿。
到了瞬蜂驿站后,果然见伙计正在装货,见他来也不客气,直接跟他要了两倍的价钱,保证今日送到南阳。
事实证明瞬蜂果然靠谱,半夜门房便唤了哑奴,将信交给他。
哑奴不识字,但也知道是主公的东西。不过主公向来晚上不睡觉,直接交给他便是。
哑奴将信件呈上,默默地退到一边。
魏迦陵接过信件,见上面两行字,不是出自一人之手。
他的情绪瞬间变得烦躁起来。
哑奴见主公有些生气,只能眼观鼻、鼻观心地站在阴影中,极力地想让自己的存在感变低。
然而主公却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。
哑奴有些怕——虽然魏迦陵有四个哑奴,但他也不止有四个哑奴。
因为有些哑奴已经死了,他便会毒哑其它人来填补哑奴的位置。
哑奴看了看地上的影子,感觉主公似乎正在比划着自己的脖子。
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,想着今天怕是要少一个哑奴了。
然而等了半天都未有疼痛的感觉袭来。
哑奴慢慢睁开眼睛。
刚刚还在他面前的主公,早已不知去向。
自打被魏迦陵逮了来,李非白过上了猪一样的日子。
在光州的时候他并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——起码未跟明月摊牌前,他每日卯时就要准点跟着萧让他们一起去拉练。
自打进了南阳王府,他想吃什么吃什么,想睡多久睡多久。没人让他拉练,甚至恨不得他能天天躺床上吃吃睡睡就好。
李非白的日子简直爽到飞起。
他翻了个身,一条腿搭上了枕头,舒适惬意地享受美妙睡眠时,忽觉一阵寒意袭来。
他睁开了眼睛,缓缓向后扭头。
魏迦陵就站在他床前,只着白色中衣,正冷冷地俯视着他。
这个眼神看得他头皮一麻。
大半夜的魏迦陵不好好睡觉非要跑他房间里不说,还用这样可怕的眼神看他,搞得他汗毛全都炸了起来。
李非白小心翼翼地问:“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