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花镇的鸡还未睁眼,萧潋便起来了。
他担心自己动作会吵醒明月,向来都是出了房间再洗漱,这次也不例外。
这刚一出门,便碰上了同样起得比鸡还早的于襄。
习武之人,天生便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。于襄已经是个中年人,面对块头比自己大的战神,纵然经验比他多也有些萎。按照一般话本子,定然是要互相讨教一番。
但毕竟是个二般的话本子,实在得很。大家一眼就能分出高低的时候自然能不打就不打,打坏了中年人很难康复,打坏了年轻人很容易落下病根。
俩人相视一笑,一起去了茅房。虽然尴尬,但毕竟人有三急,不得不去。
男人的攀比之心在生理特征上有很大的体现。
譬如锻炼时总要偷偷看一下自己旁边的人肌肉是否比自己发达,譬如嘘嘘的时候偷偷瞄一下是否比自己伟岸。
萧潋战无不胜,无论锻炼还是嘘嘘,在军中早已跟无数男儿必过,最终毫无悬念地成全了他战神的另一方面的含义。在其它场合,已经不屑跟人比试,是以面对于襄的偷窥十分坦然。
于襄这一瞥,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——也不知道公主那样娇弱的身板是如何受得住这等男儿挞伐的,除非她是个橡皮人。
比也不用比,高下立判。于襄侧了侧身子,赶紧嘘嘘完,匆匆抖了抖就出去了。
萧潋拾掇好后,带了一身寒气重新走进屋子。
于襄这里虽然宽敞,但没有烧地龙。明月常年住在宫里,这是第一次出宫过冬。
往年宫里都是贵人一冷便架上地龙,明月从没有吃过什么苦。萧潋看他的小公主像只小狗一样蜷在被子里窝成了一团,要多心疼有多心疼。
他慢慢走了过去,轻声道:“该起了。”
起床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,尤其是在没有地龙的冬日。
明月慢慢地睁开眼,一张口便能哈出一口寒气来。
她伸手探了出去,冷气一股脑儿地涌进被子里,冻得她汗毛直立,一张脸瞬间皱成了包子。
“太冷了…”实在是太痛苦了。
萧潋抱住被子:“我给你暖暖。”
明月有萧潋给暖着,李非白有西北风。
在南阳王府里呆了几日的李非白,生活品质直线下降。
他裹着被子流着鼻涕,一脸难受地望着萧让。
“我十分想念魏迦陵。”李非白道,“他那的地龙烧得旺,炭还是无烟环保的那种,一点儿味都没有。”
萧让不屑地道:“那你倒是去找他啊。”
李非白吸了吸鼻子:“他把我赶出来了。”
的确是赶出来的,这个是大实话。
萧让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他:“我怀疑你是因为蹭吃蹭喝被人家嫌弃才被赶出来的。”
李非白摸了摸鼻子:“啊?没有吧…”虽然好像的确有这个可能,但是直接被他点出来也太没有面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