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非白吐得连绵不断,气得叱奴掏出黑包袱里的东西捣了他一下:“还听不听了?”
李非白吃痛回头,见是一截白白的东西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问。
叱奴举着那物:“我们二王子的小腿腿骨。”
李非白、萧让、穆穆:“……”
“晦气!今儿怎么这么晦气!”李非白扯下那块被腿骨碰到过的衣服一角,远远地丢了出去。
这下让不怎么开口的穆穆都讲话了:“我原以为迦摩对待死者已经够不敬的了,没想到你们突厥竟然还能将死人腿骨拿出来玩的?”
“你们懂什么。”叱奴一副“瞧着你们就没有见识”的模样嗤笑他们,“人死身灭魂灵不灭,只要这上面有他,是骨头还是头发不都是一个样子?再说了,你们中原不是有‘剔骨藏友’一说吗?”
李非白琢磨了一下道:“‘剔骨藏友’?李白?”
叱奴道:“好像是他。你叫李非白,你跟他什么关系?”
“名字相近的关系。”李非白道,“所以你能不能将你家王子塞回去?杵在外面看着怪吓人的。”
叱奴依言将腿骨塞回包袱里。
步凌虚偷听了半天,正在兴头上,他们却换了个话题。
于是他伸手将叱奴留在车中的小腿一拉。
“你倒是继续说啊!”步凌虚道,“元奴在闻主公的衣料子,然后呢?”
“我干嘛要跟你说?”叱奴拽回了自己的小腿,“你又不陪我唠嗑。”
步凌虚有些心虚:“谁知道你们聊的话题这么劲爆…”劲爆到他想忽略都难。
萧让也催促:“后来呢后来呢?”
叱奴想了想:“后来我就把这事儿告诉我们父亲了。”
步凌虚伸出大拇指:“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,你这种窥探后又告密的行为值你哥一个大嘴巴子。”
“咋?变态还不让说了?”叱奴高声道,“你们中原人不是还说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’吗?”
萧让头痛地捏了捏眉心:“是这么个理儿…但我要是你哥,我也想给你个大嘴巴子。”
然而元奴并没有给叱奴嘴巴子,挨了苏尼一顿暴打后反而央求叱奴,上战场的时候不要伤害到肃王殿下。
叱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,但仍是答应了。
“我记得元奴有三个妻妾,两个儿子,也算是有家有口事业有成。”萧让叹息,“不过他那时候看主公的眼神的确不太对,我只猜到了结局却没有猜到开头。”
如果萧潋是那等走马斗鸡的贵公子,说不定与元奴还能聊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。只可惜萧潋接受完义务教育后便入了军营,且在情窦初开之际有了惦记的小姑娘,情感历程在正轨之上一去不复返。轨道旁的野花再奇葩,他也不会多看一眼。
“后来我们败了,便撤回突厥境内,还割了几块地给肃王。”叱奴叙述道,“从那以后,我们便再也没有相见了。”
“的确可惜。”步凌虚叹息。
“可惜个毛?”李非白顺手摸起叱奴的包袱,用二王子狠狠地戳了一下步凌虚,“他们不可惜了明月怎么办?!”
步凌虚一脸凛然:“自然是纵享齐人之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