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凌虚学了不少,独独没有学会他最引以为傲的身手。
所以百里潭恨铁不成钢,对这个徒弟有些失望。
步凌虚又看了看四周,感觉屋子里没有什么添置的了——其实百里潭也不需要添置什么,他连被子都不需要。但这人活久了,就要面子,别人有的他也要有,是以不少令步凌虚费心。
“你先歇着,明早我再来。”步凌虚替他带上门后走了出去。
待他一走,百里潭便支棱起了身子。
他悄悄地穿鞋下了床,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。
在院中扫视了一圈,直到步凌虚的那间屋子熄了灯后,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。
瓜瓜在李非白的房里坐着,一动也不动,除了抹泪的时候。
李非白没怎么同孩子接触过,也不大会劝,张嘴便是一句:“你家大人死了?”
瓜瓜惊异地抬起头来,恨不得将这乌鸦嘴扇飞。
“俺家大人才没死呢!”他气鼓鼓地道。
自己在这里为步大人说话,可一想起步大人的态度,瓜瓜就觉得十分委屈。
他趴在李非白的桌上哭着道:“为啥咧?为啥来了个小孩儿他就要赶俺走?俺跟了他那么久,他天天凶俺,还不给俺零花钱。现在从外面弄来了个小孩,就让俺回去。”
吐槽完了,他泪眼汪汪地望着李非白:“俺是不是不听话所以惹他生气咧?”
李非白正在灯下画图,研究怎么才能让单色的烟花变成双色的烟花。他本就不大会跟小孩子相处,只能点点头道:“可能是吧。”
完了。
瓜瓜一听更难受了:“那你说,啥样的小孩才是听话的小孩?”
李非白将萧让给他的草图拿出来,上面有萧让画的图和标记。
图上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不和谐的东西,旁边写了一行字——“阿姆斯特朗回旋喷气加速式阿姆斯特朗花”,外面一层是护纸,头上尖尖的冒出来的是引线,柱状物里的填充物写的是“黏土”、“黑火药”、“彩珠”,最底下两个圆圆的东西标注着“底座”。
看起来不太靠谱的萧让,没想到什么都懂,连烟花火药的构造都能给他整明白了。
男人碰到这样的东西多数都会入迷,李非白也不例外,所以瓜瓜跟他说了什么,他也没有听得很清楚,只是随意地应付道:“自然是听话的。”
啥样的小孩是听话的小孩?
——听话的。
这等于是放了个没有味的屁。
瓜瓜失望至极,见李非白不理他,一时之间又想去别的去处。
大妃子是个好人,他第一时间想去大妃子那里。可惜大妃子旁边是主公,凶得要命不说,还不准别人接近大妃子。
大妃子的哥哥又是个愣头愣脑的憨货,所答非所问。
瓜瓜又道:“俺已经离家出走了,俺能在你这里住一夜吗?”
李非白已经做好了彻夜做烟花的念头,头也没抬地回答他:“行,睡吧,今晚我要通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