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就来了茅房。
本来门口在夜晚都会挂一盏灯的,兴许今夜风大,这灯被吹熄了。
萧让咽了一口口水,躬着身子对李非白作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:“小王爷先请。”
李非白蹙眉:“萧统领这个时候开始跟我客气?”
萧让继续虾着腰谦让:“请——”
李非白无法,提起一口气走了进去。
虽然无灯光,但今夜月色甚好,加上天上时有出现的烟花,倒不至于黑灯瞎火看不清而一脚踩进去。
二人一前一后,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,终于获得了膀胱的大解放。
李非白一舒畅,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下来。
他对萧让笑道:“你不知道,我小时候点爆竹,都是炸我家茅房。我记得有一回我刚把爆竹扔进去,我爹就上茅房了,给他炸了一裤子…啧啧,那时候真是不懂事。”
李非白的爹没了,萧让现在的壳子虽然有爹,但他心里那个爹却依然在另一个时空。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啊…”李非白回忆道,“后来我娘打了我一顿,这事儿就过去了。”
萧让唏嘘不已。
男人进了茅房,尤其是身边有人的时候,总会有一个特殊而隐秘的习惯。
萧让左看看右看看,一个“不经意”间看到了李非白那话儿。
这让他睁大了眼睛,朝着李非白竖起大拇指:“小世子真是雄伟!”
没想到这女装大佬还真有两把刷子。
李非白吹着口哨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,又看了一眼他的,客气道:“小统领也不遑多让嘛…”
二人你来我往地互捧一番后,抖了抖身子,客客气气地系好了裤带,默契地没有选择洗手,飞快地回了大厅。
刚一回来,便见那唯一的蜡烛挪了位置,来到明月的脸前。
再漂亮的姑娘,在蜡烛的映照下也变得诡异起来。
看到李非白和萧让同时走进来,她“呵呵”一笑:“你们来了。”
煞白的脸,黑红的眼睛,奇异的笑容,配上最后那声“你们来了”,让这俩人头皮一紧,几乎以为自己是进错了地方。
“别走。”明月笑得扭曲,“我要同你们讲一个与因果有关的故事。”
倘若前面那两个就是吓唬人,那么这个故事便有些奇怪了。
“我有个奶母,宫内人人唤她鲍女史,她的家乡在徐州。”见李非白和萧让二人落座后,她开始慢慢到来,“鲍女史家中并不富裕,其实周边的几个村子也不富裕。”
“即便不富裕,也不至于饿死。徐州也曾是风水宝地,出过不少帝皇将相,所以有不少道人术士来相看。”
“有一天,一个人来到鲍女史家门外讨口水喝。鲍女史以为他是乞丐,便送了他水和馒头。那人喝了水却没有接馒头,告诉鲍女史:你去元京,若有大户人家聘你为婢女,你旁的不要管,只随着主人家姓夏的走。”
“鲍女史觉得稀奇,因家中有儿女要养活,她正有去大户人家做婢女的想法。只是元京路远,她有些犹豫。但元京比徐州富庶太多,她决定去碰碰运气。”
“后来你们也知道了,她便来了我母妃家中。那时我母妃即将入宫,缺几位手脚勤快的婢女。鲍女史虽然有些年纪,但胜在生过孩子,有这方面的经验,便顺顺利利地入了府,又随我母妃进了宫。”
“我母妃甫一入宫便是妃位,诞下我后又升了位份。鲍女史哺我有功,升做了女史。她十分感激当初那个乞丐,便托人回徐州打听。”
“这一打听,便打听出一件不得了的事儿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