胥小茴眼睛向上一翻:“卖人还能怎么卖?自然是卖妇女,卖小孩的那个卖。”
李非白的心怦怦直跳——贩卖女人孩子可是重罪,人伦上也不能接受。
他心想萧潋这小子眼睛还挺毒,原来早就看出三娘不是什么好人了。
怪不得好好的人突然发神经,直接便想要三娘的命。
不过说到底与二娘三娘相识一场,他是个怜香惜玉的,也不忍心看到认识的年轻姑娘就这么没了。
胥小茴看着李非白一脸的苦瓜相,就知道他肯定在心疼三娘,悄悄地拧了一下他的胳膊。
李非白正要骂,胥小茴低声制止了他:“你可怜她,反正我们不可怜她。这姑娘看着跟谁都不错,实际上心眼儿坏着呢!为了一己之私连自个儿的姐姐都能拖下水。三侠寨已经不是从前的三侠寨了,得有一半是让杨三娘给祸祸的。反正我觉得死了好,就是晦气,怎么死在我们这儿了呢…”
李非白张了张嘴,不知道说什么好,便又问道:“那之后呢?”
“之后?”胥小茴将桌上那块半干不净的抹布往肩头一甩,撇了撇嘴道:“之后头儿就相当于杨三娘的亲姐夫了,就敲锣打鼓的送三娘呗。”
李非白扯了扯面皮:“还挺上道,还挺齐全的。”
胥小茴轻哼一声:“不齐全有什么办法?谁让他睡了人家姐姐?我说老于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——他什么时候跟人好不行,非得凑这个节骨眼上,惹这一身的骚?我们私下都说老于命不好,前头夫人没了,后头的是个拖油瓶呢!”
明月觉得这样听人宅私不大好,低着头将面碗转了又转。
“公主,咱们的碗都让您转出火星子来了。”胥小茴一针见血地道,“您听也听了,别说出去就成,即便说出去也别说是我说的昂。”
明月道:“我是那等人吗?我才不会做那等嚼舌妇。”
胥小茴搓着肩膀上那块抹布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“自打杨三娘走了后,二娘就天天以泪洗面。老于知道今儿你们要来,本想着一起去接你们的,没想到二娘不让他出门,说今天天气潮,她浑身不舒服来着。”胥小茴一脸失望地瞧着李非白,“不瞒您说,咱们这些人为什么隐在梨花镇?还不都是为了睿王殿下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?咱们是头儿的手下,可命都是为睿王殿下卖的。殿下没了,咱们就将您视为主公。眼下主公好不容易带着妹妹奔咱们来了,连出门接都不带接的,这手下做得也忒窝囊了…”
李非白好歹跟卢老头学了点儿为君之道,还不太会活学活用,要他真端架子是断断不能的。可终究骨子里是天家人,摆起谱来倒有几分意思,只是模样太漂亮,总有些万花丛中风流浪-荡贵公子的感觉。
风流贵公子有些扭捏地道:“你觉得不对,我也瞧着不行。可这是人家的私事儿,还能怎么办?男人管不住下半身,还不如割了。要不你去跟于叔说,让他割了去,再同杨二娘来个一刀两断?”
胥小茴听了连连摆手,恨不得连肩膀上的抹布都用上:“不不不,要去您去说,我可不敢。眼下他俩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,我才不去触这个霉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