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人跟着胥小茴向后走。
李非白嫌弃地问:“你这抹布有多少年没洗了?”
“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上次公主带着人来咱们馆子吃大碗面的事儿?”胥小茴哈着腰道。
李非白点头:“记得,他们还踢了你们的馆子。”
胥小茴脸上挂不住,有些臊得慌。
“不要在意那些细节。”他道,“抹布就是那天打完后洗的。”
众人:……
明月不动声色地离着他远了些。
几人进了院子,被胥小茴安排着入了房间。
“咱们小地方肯定比不上王府,诸位贵人请将就一些。”胥小茴笑着说,“车马劳顿这么久,早些歇着吧。明儿让老于来跟你们赔礼。”
李非白摆手道:“赔礼倒是不用。老于旷了这么久,中年梅开二度,让他开心几天。等哪天腰扭了再来同我们说话吧。”
胥小茴连连道是,末了还加了句:“莫说腰扭了,依着我看啊,说不定哪天就马上风了!”
明月敲了敲他的头:“好歹也是你家头儿,说什么晦气话呢!”
胥小茴没轻没重惯了,加上众人实在疲累,便早早地各回各屋歇着了。
明月又跟如意睡在了一处。
主仆俩好久没有在一起睡了,从前觉得没什么,此夜却十分难熬。
“我累,但就是睡不着。”如意在床上翻了个身,“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变了。”
明月也累得要命,却也同她一般,累,但就是睡不着。
“睡不着是成熟的标致,你长大了。”明月闭着眼道,“这是好事。”
如意又翻了个身,满脑子都是那个刀疤脸的青年。
莫非成熟的代价便是将熟悉的人从自己身边抽离,然后自己忍受这种奇怪的撕扯感?
如意百思不得其解:“那,什么是成熟呢?”
明月静静地躺着,面容平和。
“既憋不住尿也憋不住话叫幼稚,憋得住尿又憋得住话就叫成熟。”
如意琢磨了一会儿,觉得公主殿下说得十分有道理,便又问了个问题:“那憋不住尿憋得住话呢?”
明月平静地道:“苍老。”
因着于襄曾是睿王旧部,连带着李非白待遇规格都比其他人高出不止一个档次。
他一个人睡,翻来覆去都睡不着,出去溜达了一圈,将在院子里半夜觅食的干脆面抓了回来。
他将干脆面放到床上,同它大眼瞪小眼儿。
干脆面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缩在床角瑟瑟发抖。
半晌,李非白终于开了口。
“你说,她怎么不跟我走呢?”
干脆面只是个普通小熊,听不听得懂人话尚还难说,像这种复杂的问题就更加不能回答。
“女人真是奇怪,跟你好的时候是一阵儿,转脸就把你当陌生人了。”李非白托着腮道,“是不是她觉得我对她不好,总是欺负她,所以才不愿意跟我走?”
干脆面不知道说什么,也说不出什么。
李非白上前捏着它的头左右摇摆了几下。
“原来你也觉得我对她不好。”李非白恍然大悟状,“那我要是以后对她好点儿,你觉得她肯不肯回来?”
干脆面被他抱着头,就连挣扎的动作也做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