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嚓!”
如果不是魏迦陵来真的,明月这辈子都不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根脚镣锁住。
起初她还不大相信,毕竟身份搁在那儿,任他魏迦陵再有本事,还能以下犯上不成?
然而她真的低估了他的脸皮,也高估了自己的身份。
…她如今算是什么身份?若不是仪仗着萧潋,同丧家之犬也差不了多少。
女子的脚,等同于胸脯,是不能外露给人看的。如今被这么一根脚镣锁住,等同于在精神上也上了一道枷锁,让她颜面尽失。
“不老实待着,只能这么着了。”魏迦陵将她锁在屋内后便走了出去——大概是出去疗伤去了,毕竟抓了她这么久,双手早就鲜血淋漓,料想也不大好受。
以床为中心,锁链为半径,明月的活动范围成了一个圆。
不走还好,走上两步之后,链子丁零当啷地响,让她觉得自己眼下跟狗的区别是一个吃肉一个啃骨头罢了。
想到这里,她也不走了,干脆坐在原地发呆。
穆穆…
她心中十分愧疚,穆穆来救她,人却没了,那么萧潋他们肯定知道这边出了事儿,带着人及时赶过来。
若李非白还在其中,见了自己之后怎么同他交代穆穆的行踪?
且脚丫子还被一道链子拴着,压根就没脸面对李非白,没脸面对大家。
明月越想越难受,甚至用链子比划了比划,感觉能在脖子上绕上两圈…
可一低头看到自己尚还未隆起的肚子,她又打消了这个想法。
算了,既然都苟活到今日,多一日少一日也没什么的。
什么丢脸不丢脸的,在别人眼里丢再大的脸也不过是一个场景罢了。
只要自己不在乎,总会过去的。
眼下是如何才能摆脱这恼人的桎梏——链子,还有外头的人。
链子的一头是床榻,床榻的边边角角都被钉死在了墙壁和地面上;链子的另一头是公主殿下,曾是呼风唤雨的人物。
人的命运便是这样无常,就像荡秋千一样,时惊时喜。时而达到最高点让你有山河尽收眼底的视野,时而整个人连带着整颗心都失了重,只能抓住唯一的绳索乞求早日踏实下来。
明月遇到这种情形,第一个反应就是哭——可哭有什么用?除了告诉魏迦陵她害怕以外毫无用处。
这个人,她算是得罪了。
更让她在意的是穆穆的下场——这么高的地儿摔下去,人都要成肉泥了吧?到时候捡都捡不起来,李非白得多伤心啊…
她咧起嘴来,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愉快些——若是自己耷拉着脸一副丧气模样,那么好运就永远无缘了。
明月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看得从门缝中偷|窥的紫芋头们有些毛骨悚然。
“别再是给关出毛病来了?”其中一人道,“要不要报告给头儿?”
另一人直摇头:“算了吧!殿下这会儿八成在清理伤口,这会儿过去不是找死是什么?”
旁人想了想,觉得倒也是。索性眼不见心不烦,任她在里头哭哭笑笑,哪怕吃喝拉撒呢他们也不再看上一眼。
明月这边不论,另一边的魏迦陵也不算太好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