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众人也吃点差不多了,天色也已经是晚上了,该告辞回家了。若水并三位先生把人送出了大门,若水再三邀请道:“二天后,就是开学的那日,诸位大人能拨冗前来指导指导 。‘”这事自然得余锦年来应承 ,余锦年微眯着双眼 ,笑道 :“有时间一定来 。”他今晚多喝了几杯眼睛有些迷离了,看着灯火下的若水 ,觉得她比白日里更增添了几分色彩 。
祝博士是真的喝的有点多了,好在他是坐车来的。这倒不用担心他回不了家 。张远喝的最少 ,他有心事 ,无心吃席 。这会 ,看着若水他尝试着张了张口,可那话到嘴边了,还是给咽了回去 。
目送三位大人走远 ,这里众人就回来自去安歇了。
在一个岔路口和两位大人道了别 ,张远站在原地思虑了良久,最终 ,一咬牙 一跺脚,拍马调头往回走 。
他有事,还是件烦心事 。今天下了衙回家的时候 ,一进家门,他家娘子就和他说,家里又断炊了。问他现在可如何是好 。如何是好,他自己哪里知道 。他也变不出银钱来不是 。本来 ,他家虽说不是豪门富户吧,可也算个小康之家 ,家里也是有田地百倾仆役无数的。他自己也在衙门里当值 ,这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。可哪知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 。几年前,先是老父病倒在床 ,后事二弟三弟接二连三的出事 ,二弟在街上行走的时候见义勇为 ,被那代人打瘫了 ,自此后,也只能卧床了 。那行凶之人是个穷的叮当响的流浪汉 ,那里有钱赔 。为了救回他家里不只花费了多少钱财 。不过正好,倒是可以跟老父做个伴 。三弟 ,哎,那是个混账 ,仗着老父卧病了,管不了他 ,加上自小被父母溺爱惯了,从来是要月亮绝不给星星 。就这样养成了个好吃懒做惹是生非的德性,三年前,和一个纨绔看上了一个丫头,俩人谁也不让谁 ,有都是那惹是生非争强好胜的人,这不 ,就起了争执 。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自己也被人打了个半死 。这还得了,对家是定要偿命的。自己东奔西走能卖的都卖了,托了多少关系?说了多少好话,有赔了对家一大笔的钱财这才保住了他的命。他老母因为这事,也吓的一病不起 ,自此也是缠绵病榻了。
就这样,这个家里,现在是真的家徒四壁了。全靠自己的奉薪来养活这一大家子。那当然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。没吃的还能撑会,最主要的事 ,自己的两子一女也都到了该说婚论嫁的年纪了,可到如今,却还没什么眉目 。这着实令人着急。他寻思着 ,要不让自家的孩子来这里寻摸个事做,一来这样也好补贴些家用 ,二个 ,看看在这里能不能碰到个合适的人 ,把终身给解决了。要是别的什么不着调的地方,他也就不起这个心思了 ,这学塾却是个清贵的地方 。他放心的很 。
李糖正准备带着新来周小屋和王壮去铺子里安歇 ,一开门 ,就看到正准备下马的张远 。
“张大人 ,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。”李糖忙迎了上去询问道 。
张远也不承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,就迎面碰见了学塾里的仆役,他记得好像是叫李糖 。既然都被人看见了 ,再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,遂平静的道:“不是 ,是特地来求谷先生的。”
李糖忙接过他手上的缰绳,殷勤的道:“大人,稍等,容小的们先通禀一下。”
张远道:“自然 。”
若水正准备洗洗睡了,这一天下来,别的倒没觉得有啥 ,就这宴请宾客这事让她有些累 。听见通传 ,只好揉了揉自个的太阳穴,让自己清醒下 。
在学堂里,两人落了座,若水笑吟吟的问:“张大人 ,所为何来 。”
张远先对若水拱了拱手:“谷先生,实不相瞒,某去而复返 ,却是有事相求 。”
若水道:“张大人客气 ,有什么是我能帮助的 ,但请讲来 ,我定当效命 。”
张远喝了口茶 ,润了润嗓子,这才道:“实不相瞒,我家道中落,现在家里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。一家子大大小小的都靠我一个人来养活 。我那里养活的起 。我有两子一女,女儿今年十五岁 ,平日里在家帮助她阿娘做些家务 。两儿子 ,一个十三一个十岁,因没钱去学塾平日里跟着他祖父念了些书 ,识的几个字。”说到这 ,他大概还是有些放不开。接连和了好几口水。
若水静静的听着,等着他继续说 。
“所以 ,我想着 ,看先生这里有没有合适的事情,安排给我女儿做 。”张远终于把话说出来了。他的脸上有些发烧,索性,这是夜晚,灯光也撤走了好多,应该是看不见他这涨红的脸色 。想他大小也是署衙里的大人,从来只有人求他的份,哪承想 ,今天反倒要来求一个身份地位远不如自己的人。哎!可这有什么办法,为了能糊口 ,也只能这样了。
若水笑:“没问题,学塾这正好缺人 。你明日就带人过来吧!”
张远连连道谢 。
“不知贵小姐会做些什么,我好安排对应的事情给她 。”若水问道。
张远听了这话想了想,他平日里忙的很 ,忙完了署衙的事情,还要操心家里的大小事 。不是老爹不顺心了,就是两个弟弟们有出什么幺蛾子了 ,还有老娘三天两头的都要发会病 。只这些就让他心力交瘁,就算有时间也是问问两个小子们和侄子们的课业 ,哪里还顾得上去问女儿会什么。
若水笑:“大人事忙 ,想不起来也是常事 ,我明日自己问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