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家里和人你们都看了,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。"老王闷闷的说。
若水刚才一直在瞧着正在啃指甲的女子,她也一直在看着这一行人,眼睛里偶尔会闪现一丝精光,不过都只是一闪而过,大多时候,基本上是目光呆滞的直直的看着人。她走到榻前,矮下身来柔声道:"你叫什么名字?"那正在啃指甲此刻脸上都是茫然状态的女子道:"阿香,阿娘从来都是这样喊我的。"音色清脆。
阿香笑嘻嘻的问着:"你叫什么?"
若水柔声道:"我叫若水,你多大了。哦,今年十五了。"
阿香歪头想了一想,看那模样确实是在努力的想,也没多大一会道:"我今年九月就满十一岁了,阿娘说,到时候会给我办一个隆重的宴席。”
看来,阿香的神智一直停留在十一岁的。
老王见怪不怪的道:“她今天这个样子看来是清醒的,不会发疯了。不过,就算是清醒的,她也是时好时坏的。”
“她怎么变这个样子的?”若水问。
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我捡到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了,要是知道,她还有疯病,我是打死都不敢往家领的。”老王说的还挺委屈。何长石是个亮场人,听见他这话当即就笑骂道:'嘿,我说老王,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可真是让人受不了了,你也不想想,你一个大龄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小子,如果不是有这个阿香,那个女的愿意跟你,就更加不要想还有这么大的儿子了。"
老王还很有些轴脾气,听见这话当即就道:"那你要是觉得好,送给你了。她还年轻的很,很可以生的。"
何长石被噎着了,他还没反应过来,只听见正在生火的王大龙大叫道:“阿爹,不要说这种话,我要生气了。”
老王吸了吸鼻子,闷闷的道:“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了嘛!”王大龙吸鼻子的习惯可算是找到源头了,父子俩动作表情不能说一模一样至少是丝毫不差。看这意思,他对这个儿子还是比较在意的。
“那也不能说,连想都不要想。”王大龙道,语气很坚决。
老王就耷拉个头,不再言语了。
这期间阿香一直笑嘻嘻的瞧着这一老一小的对话,丝毫不知道这是在说她的生存大事。哎,还是不知道的好。
若水见没人再说话了,继续问道:“她这病是发起来是个什么情况,几时发一次?”
老王还是耷拉着脑袋道:“啥样?什么最不能干她就干什么呗。这些年,不知道让村里的人看了多少笑话,哎,真是羞死先人。”说着说着,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。
这算是个什么意思,大家没明白。何长石最先问:“你这说的就跟没说一样,到底做什么了啊!”
老王这下就有些激动了,道“女人还有什么是最不能干的,就是脱光了满村里乱转。”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了,伸手给自己打了一巴掌,埋头蹲在地上。
这,这,确实出乎了大家的预料,何长石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。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拍了拍他的肩头,算是道歉了。
“多长时间发一次?”若水继续问,声音沉稳平静。
老王抬头吸着鼻子道:“这谁知道啊,反正一年总是要发个一俩次了。”
“哦,好的时候就这样吗?”若水继续道。
“这已经算是最好了,还知道待在家里穿了衣服在榻上啃指甲。她时不常的就光溜溜的在家走动或者躺榻上睡觉。孩子小的时候,我没办法,要去挣钱养活这一大家子,只得把她锁在家,自己带着孩子上工去。你不知道,我有多难。那几年是怎么挨过来的,就这,还是没防住那些别有用心的人,好几次,都被我堵在榻上了,这我没看见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呢。还大了肚子,也不知道是谁的种。可我能有什么办法,只得忍着。这两年孩子大了,晓事情了,我就把大龙放在家,照顾他阿娘。”老王苦着脸道。
何长石的脸就有些涨红了,他实在想不到,老王有这么伤心且难以启齿的事情瞒着大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