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萝不可置信的道:“二叔……陛下与我说的时候, 我还不相信,原真的是你……”
田荣一时间有些慌了, 身边的齐兵们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, 听到这里,均是窃窃私语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不是说贵女被秦狗毒死了么?怎么……”
“难道真的是将军要谋害贵女?”
“可……可将军是贵女的叔父啊!如何可能……”
田荣眼看着军心从高亢到涣散,立刻大喊着:“秦狗毒计!不要相信, 听我下令!杀——!!!”
田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反正已经准备好了兵马,没有不打的道理,他一声令下, 陈慎之冷笑一声道:“看来你不怎么聪敏,还不明白自己的境况!朕早已识破了你的诡计, 还能由得你胡来不成?”
他说着,抬起手来,斯时间,“咚咚咚!”的敲鼓声大作, 这是进军的标志, 四面八方瞬间被呐喊的声音包围, 踏踏踏的脚步声快速逼近,包抄而来。
“是秦军!”
“秦军!?”
“我们被包围了!”
田荣像四周一看,这次夜袭来势汹汹,且非常迅捷, 他还以为秦人没有准备,没想到思虑谋划的一切满盘皆输,田萝不只是没有死, 秦军还布下了天罗地网, 仿佛专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一般。
就见到西面大军丞相李斯领兵, 东面大军相邦王绾领军,两面包抄,快速将齐军夹在了正中间,好像一只香喷喷的肉夹馍。
陈慎之笑道:“听好了,田荣蓄意谋害贵女田萝,为的便是激化两地矛盾,如今田荣诡计被识破,若有投降者不杀,冥顽不灵之辈……死活不论。”
“陛下有令,冥顽不灵之辈,死活不论!”
“冥顽不灵之辈,死活不论!”
秦军喊声冲天,加之鼓声,士气大作,反观齐军,从主将田荣,到兵士们,全都慌张无错起来。
田荣眼看着没了退路,额角青筋暴凸,大吼着:“杀!!!给我杀,不许投降!不许投降!”
眼下这局面,秦人早有准备,从田萝中毒便开始谋划,陈慎之上演苦肉计,让田荣放松警惕,到现在,田荣可谓已经是一败涂地,他为了夜袭,带来的兵马都是精锐,但数量上绝对不够,秦军安排了天罗地网等着他,如此一来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田横还被五花大绑着,他一看这境况,满脸的悔恨,这些精锐都是曾经与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,如今田荣发狠的鱼死网破,其实目的只有一个,那就是找机会逃跑,田横虽然木讷,但是战事方面他看的一清二楚,看到这一幕,心里仿佛坠入了冰窟,比自己被遗弃还要心寒。
陈慎之悠闲的站在呐喊与厮杀之中,淡淡的道:“田横,你看清楚了,你的二兄便是这样的人,他可以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。但朕不一样,不若你投诚了朕?你倘或想哭的话,朕广阔的胸怀,随时可以借你靠着哭一哭。”
田横怒目瞪着陈慎之,若不是田横被五花大绑,此时估摸着已然蹦起来咬陈慎之的鼻子了。
“咳!”嬴政使劲咳嗽了一声,道:“皮紧了是也不是?朕不嫌麻烦,帮三弟你解解痒。”
陈慎之低声道:“陛下,这田横雄气威武,胆识过人,若能收服也是一桩妙事,慎之还不是为陛下着想?”
嬴政瞥斜了他一眼,道:“还贫嘴?”
别看嬴政现在是陈慎之的模样,一双温柔的丹凤眼,但刮起人来,那眼神凉飕飕的。
陈慎之笑眯眯的岔开话题,道:“此地混乱,护送贵女先行回营。”
“是,陛下!”
几个士兵护送着田萝往营地走,营地外面厮杀一片,秦军已然将齐军包围,只是时间的问题,几乎是囊中取物,根本不需要担心甚么。
田萝有些担心,她倒不是担心田荣,毕竟田荣两次害她,田萝虽然是个单纯的小姑娘,但到底是在贵胄之间长大的,因此看的十足清楚,她心中对齐人已经没有了甚么念想,自然也不会失望,也不会担心。
但田萝的确担心,她担心的,可是那个给自己做小馄饨,温柔体贴,善解人意,十足温柔的“陛下”。
田萝焦急的道:“陛下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陈慎之道:“贵女先行回营,朕收拾了残局便可。”
嬴政看着田萝的眼神,隐约感觉到了“头疼”,陈慎之这身子没有头疾,甚至连痛觉也没有,头疾自是不可能复发的,但嬴政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“头疼”,陈慎之这小子,天天儿的给朕惹事儿,如今竟给朕惹来一个小女娃儿。
“杀!!!”
“别让贼子跑了!”
“冥顽不灵之辈,不论死活!”
“不要后退!”
“不许后退!杀!!给我上!”
“谁也不许后退,后退杀无赦!”
秦军与齐军的大喊声交织在一起,田荣眼睛乱晃,在混乱的交锋中左右冲突,目的很简单,就是想用齐军来“祭天,”自己找机会逃跑。
齐军败势明显,田荣的头盔都被打掉,鬓发凌乱,满目慌张,已然是穷途末路,他脸上一片狠戾,狠呆呆的自言自语:“嬴政!!你这狗贼,不让我活,我就算是死,也会拖着你!”
他说着,一把接下背部的弓箭,猛地搭上长箭,冲着“嬴政”瞄准。
“铮——!!”
是破空之声,一只冷箭穿越呐喊的人群,快速席卷而来,直冲陈慎之。
田荣此人虽阴狠狡诈,心机极重,但臂力惊人,精于开弓,射箭几乎是百步穿杨,他如今发了狠,想要与秦军鱼死网破。
“陛下小心!”
公子婴就在身边,寸步不敢离开,看到冷箭破空而来,当即大喊,一步跨上,“嗤——”抽剑而出,一声脆响。
陈慎之反应过来之时,只听到“嘎啦”一声,似乎有甚么东西掉在了地上,低头一看,是冷箭,竟被公子婴一劈为二,从中间平均分开,掉在地上还晃动了两下。
陈慎之挑了挑眉,公子婴当真是好功夫。
“铮、铮——”
就在陈慎之感叹公子婴厉害的时候,嬴政突然眼目一眯,断喝道:“当心!”
原田荣并非只发了一根冷箭,而是三箭齐发全都冲着陈慎之而来,公子婴劈开了一箭,哪知道那一箭根本就是幌子,后面还跟着两箭。
嬴政断喝一声,他就在陈慎之身边,距离很近,当即扑过去,一把搂住陈慎之,因着陈慎之现在身材高大挺拔,嬴政是牟足了劲儿撞过去,“嘭——”一声,二人重重摔在地上。
陈慎之感觉到一阵钝疼,那是摔在地上的感觉,紧跟着感觉到脸上热乎乎的,下意识抬手一抹,是血迹!
“上士!”
“上士受伤了!”
陈慎之低头一看,原是嬴政受伤了,不,确切的说是自己个儿的身体受伤,嬴政将陈慎之扑倒在地上,他的后背正好被冷箭划伤,素色的衣袍被鲜血浸透,血迹飞溅,直接溅到了陈慎之的脸上。
“你怎么样?!”陈慎之心头一紧,赶紧扶住嬴政。
嬴政从小开始习武,别看他是秦国的公族贵胄,但他可并非娇气之人,后背只是擦伤,虽伤口很大,但并不知致命,最重要的是,嬴政现在的躯壳根本没有痛觉,更不觉得如何了。
嬴政站起身来,道:“无……”妨。
他这一句话分明还未说完,分明没有任何痛觉,分明甚么也感觉不到,但身子不听使唤,双腿无力,头脑发沉,登时一个大头朝下栽了下去。
陈慎之一把捞住栽倒下来的嬴政,只见嬴政双目紧闭,脸色苍白,嘴唇发紫,他定眼一看,嬴政背部的伤口血迹发黑,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。
“医官!!”陈慎之当即朗声大喊:“快!叫医官!”
他说着,仗着自己现在身材高大,一把将嬴政打横抱起来,对章邯道:“收拾残局。”
“敬诺,陛下!”章邯应声。
陈慎之再顾不得其他,抱着昏死过去的嬴政冲进营帐,医官火急火燎的飞奔而来,为嬴政看诊。
嬴政甚么也没感觉到,便直接不省人事,浑身不得劲儿,根本抬不起一根手指,他昏迷过去的时候还在想,果然,陈慎之这身子,没有痛觉也不是好事儿,往往会消无声息的要了他的命……
疲惫席卷着嬴政,黑暗中悄无声息的,黑压压的,只剩下一片窒息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嬴政身体疲惫的厉害,那种疲惫无力的感觉并没有散去,但好歹回笼了一点点力气,足够他睁开眼目的。
嬴政奋尽全力,微微睁开眼睛,首先看到的是刺目的阳光,扎在他的眼睛上,刺激的嬴政立刻又闭起了眼睛,长时间的昏睡让他十足畏光。
“公子!”
“公子醒了!”
“快,医官!公子醒了!”
嬴政迷迷糊糊听到耳畔的大喊声,这声音如此急切,应当是詹儿才对,按照陈慎之的话来说,詹儿便是一只小忠犬,没有收服的时候好像小狼崽子,一旦收服,那便是服服帖帖,一心一意。
嬴政堪堪醒来,脑海中还有些木讷,也就约莫一晃的光景,嬴政脑袋里“噌——”一声,蓦然睁开眼目,一双温柔的丹凤眼愣是睁的棱角分明,十足怕人。
畏光?
天……亮了?
嬴政看着被日光照射的明亮的营帐,低下头来,又看了看自己羸弱书生一般,纤细白皙的手指,无错,这是陈慎之的身子。
嬴政心中咯噔一声,天已然亮了,为何朕还禁锢在陈慎之这文弱书生的身子里?么也感觉不到,但身子不听使唤,双腿无力,头脑发沉,登时一个大头朝下栽了下去。
陈慎之一把捞住栽倒下来的嬴政,只见嬴政双目紧闭,脸色苍白,嘴唇发紫,他定眼一看,嬴政背部的伤口血迹发黑,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。
“医官!!”陈慎之当即朗声大喊:“快!叫医官!”
他说着,仗着自己现在身材高大,一把将嬴政打横抱起来,对章邯道:“收拾残局。”
“敬诺,陛下!”章邯应声。
陈慎之再顾不得其他,抱着昏死过去的嬴政冲进营帐,医官火急火燎的飞奔而来,为嬴政看诊。
嬴政甚么也没感觉到,便直接不省人事,浑身不得劲儿,根本抬不起一根手指,他昏迷过去的时候还在想,果然,陈慎之这身子,没有痛觉也不是好事儿,往往会消无声息的要了他的命……
疲惫席卷着嬴政,黑暗中悄无声息的,黑压压的,只剩下一片窒息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嬴政身体疲惫的厉害,那种疲惫无力的感觉并没有散去,但好歹回笼了一点点力气,足够他睁开眼目的。
嬴政奋尽全力,微微睁开眼睛,首先看到的是刺目的阳光,扎在他的眼睛上,刺激的嬴政立刻又闭起了眼睛,长时间的昏睡让他十足畏光。
“公子!”
“公子醒了!”
“快,医官!公子醒了!”
嬴政迷迷糊糊听到耳畔的大喊声,这声音如此急切,应当是詹儿才对,按照陈慎之的话来说,詹儿便是一只小忠犬,没有收服的时候好像小狼崽子,一旦收服,那便是服服帖帖,一心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