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边说边走进来,苏月总算看清了他是谁。
竟然是那个笑起来憨憨的土匪。
他手里拿着一根剥了皮的树枝,上面串着一块狼肉,正散发着诱人的肉香。
苏月心里稍安,将李若的放在床上站起身。
憨憨土匪走上前,鼻子微微耸动几下,“哪来的酒味?小娘子,是你身上带的?”
苏月摇摇头。
“这可就奇怪了,我朱铁牛这鼻子,是再灵不过的。这分明就是酒味!”
这个叫朱铁牛的土匪说完,闭着眼睛更仔细地闻起来。
他边闻,还边往里靠。
苏月偷拿的酒坛和稀粥就放在床头的凳子上,只是此时正好被她的身子挡住了。
可要是朱铁牛再往前走几步,那些东西必然会暴露在他眼下。
苏月不想惹麻烦。
她上前一步挡在朱铁牛的面前,“铁牛大哥,这就是昨晚打的狼肉?闻着真香啊!”
朱铁牛闻言得意一笑,“那是,也不看看是谁烤的。在咱们这个寨子里,我保准你找不出第二个像我一样厉害的厨子。”
这个朱铁牛竟然是寨子里的厨子。
倒是让苏月没想到。
见他成功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,苏月将他手里的树枝拿过来,却只闻不吃。
“怎么?怕我在这肉里下毒?”朱铁牛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。
苏月展颜一笑,“怎么会?这狼肉一闻就知道,是花了大功夫烤的。要是在里面下毒,岂不是白白糟蹋了?”
朱铁牛一听这话,脸上又阳光起来。
苏月却皱眉道:“只是,我们母女二人随你们行了大半晚的路,又被关了这会儿,实在是渴得不行了。铁牛大哥,你厨艺高超,人好心善,能不能给我们拿点水来?”
朱铁牛听苏月这么夸他,心里美得直冒泡。
他还从没被这么好看的女人夸过呢!
“这有什么难的,你且等着!”
朱铁牛哈哈一笑,转身就往外去,显然早已经将闻到酒味的事抛到脑后去了。
看他的身影消失,苏月赶紧把装着稀粥的碗放到床底下。
酒坛开封后无法再密封,她便直接拿出了屋子,放在了屋后的空地上。
接着又回到门口,把门板当扇子使劲往屋里吹风。
一刻钟后,朱铁牛果然回来了。
他一手拿着一个陶壶,另一手则是拿了两个竹筒。
“咱们寨子里条件有限,只能拿这竹筒当茶杯,你不介意吧?”
苏月哪敢说介意?
她笑着摇摇头,“铁牛大哥说的哪里话,你能给我们拿水来,我都感激不尽了。”
朱铁牛进了屋,将给苏月拿的水放在床头的凳子上。
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,使劲吸了吸鼻子,在这屋子里来回转了一遍。
苏月知道他是在找刚才的酒味。
不过现在她已经把东西都藏好了,屋里的味道也散得干干净净。
就算他吸烂了鼻子,也不可能闻得到。
“铁牛大哥,怎么了?”苏月假装好奇地问。
朱铁牛满脸疑惑,听到苏月问他,一下回过神来,“哦,没什么,随便看看,嘿嘿。”
苏月见他憨笑,便也回了他一个笑容。
朱铁牛那黝黑的脸一瞬间闪过一抹红晕,只是没等苏月发现便消散了。
他摸摸鼻子,踱步走到李若冬旁边,奇道:“你家这女娃可真能睡,在路上我就没见着她醒,现在到地方了,还睡得这么香?”
苏月拿竹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一口气喝了个精光。
她重新倒了小半筒,将李若冬半抱起来,倒了点水在她嘴唇上。
“冬儿不是能睡,她是发烧了。”
水顺着李若冬小小的唇缝流进去,苏月又倒了一点给她。
“发烧了?要不要紧?”朱铁牛伸着脖子,脸上露出关切。
“不要紧,已经退下去了。谢谢铁牛大哥关心。”
“哦哦,那就好。”朱铁牛仿佛松了一口气。
“铁牛哥,当家的叫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