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请天君……”他话未说完，天君便收了灵力。

“不必了，就这样吧！”说完，天君转身离开。水灵站起身，擦去眼泪，看向季流觞。

“季流觞，为了一个妖女，你值得吗？”

季流觞听了，一笑，抬头看水灵：“你和她，怎么能比？”

这话一出，水灵心中所有的怒气已经无法再忍了。

“这是你说的！”她走到台前，看着台下之人，露出一个阴森的笑。

“我想众人都知道我如今还未有仙骨，而我爹手中正好就有一副上好的仙骨，本来想等到生辰之日，看来，要早些拿出来了！”水灵说完，看向季流觞。

“你猜猜，这副仙骨，是谁的？”

话一出，季流觞猛然惊异地瞪大了眼，而占卜已经拿着东西有了上来。

占卜手中的，正是先前从殷冥烟身上取出的仙骨。

众人在台下看着戏，占卜一步步靠近水灵。

一步……

狂风骤起，血红色的池水被风卷起，阴火也被卷入漩涡之中，漩涡凝结成一个人形，慢慢地，幻化出肌肤、四肢……

又一步……

赤色的池水渐渐减少，阴火也渐渐被人形吸收吞噬。

最后一步……

黑色的霓裳腾空而起，驻守在上当的士兵刚察觉出异常，回过头便被一个看不清的黑影杀死。池水已经干涸，阴火也已经熄灭。

霓裳落地，她缓缓睁开眼，素雅的脸，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身上，她的腰间别着一个红色的小香囊，双手带着一队隐刃。浑身透着恶魂的气息，但靠近她时，却只能闻见花香。

赶来的士兵被年前的人吓了一跳，还没来得及开口，只见他她凌空而起，随后，所经之处尸体皆化为一滩脓水。

无极台。

占卜走到水灵身边，水灵刚要伸手那仙骨，只听见一阵轻蔑的话语声响起：“凭你，也配用我的东西！”

水灵一愣，占卜也警觉起来。

“谁！”

随着声音落下，突然，他手中的仙骨便受了控制，自己飞走。紧接着，只见远处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，那身影一步步走上前来，随后幻化成无形，而那些士兵和仙人凡人与她擦肩的，都被她重伤在地。

占卜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力袭来，便将水灵挡在身后，提前施了法术。

果然，她的目的占卜和水灵。她忽然现身，占卜稳稳接下她这一掌，她在空中一个转身消失不见，再等占卜反应过来时，才发现她带走了季流觞。

而此时，她正一人站在台下，并未见季流觞身影。

“殷冥烟！”占卜咬牙切齿的说道，水灵第一个冲上前。

“妖女，我杀了你！”

“水灵！”占卜来不及抓住水灵，而殷冥烟却一笑。

水灵执剑刺向她，她先是客套般的同她过了几招，然后伸出手指，定住她。她被定住浑身不能动，指着殷冥烟的剑被一阵看不见的灵力挡住。而只是她轻轻一动手指，她手中的那把剑便被断裂成七节。而水灵的手也跟着那柄剑一起，被拧了起来，然后被自己折断的利剑斩断。

“啊啊啊——”水灵发出哀嚎，殷冥烟当即一把掐住她的脖颈，生生捏碎了她的喉骨，然后将她扔在地上。“噗——”鲜血从她口中涌出，这种她从未体验过的疼痛感，让她此刻便想死在这里。

占卜从台上飞身而下，夜黎和天君准备来个出其不意。占卜眼中充满了怒火，却只能被殷冥烟挡在外眼睁睁看着水灵痛不欲生。夜黎和天君从后方偷袭，殷冥烟一个抬手指尖轻勾，他们便被定在空中，一摆手便被灵力打出十多丈开外。

殷冥烟看向水灵，微微一笑，水灵耳边便响起殷冥烟的声音。

“你当初可想过会有今天！”

水灵已经说不了话，殷冥烟一抬手，一只银色的镯子便飞了出来。

“这个，就是你当初从我身上砍下来的！”说着，那银色的镯子显露出真正的样子，那是肋骨炼化而成的双刃，双刃在殷冥烟的控制中变成无数个。

“你们都给我看好了，今日我不取你们所有人性命，并不意味着我放过你们。”她一顿，手中的银刃飞向空中。“伤我者，我必百倍偿还！”

话音落，只见得那一道道银光闪过，原本地上一个活生生的人便那样成了泥。占卜仰天长啸，只能眼睁睁看着殷冥烟杀死水灵。

而殷冥烟则一步步缓缓离开，直至消失在云外世中。

鬼门与人间之间有一片广袤无垠的金色无人之域——赤海。这里终日刮着大风，风卷起黄沙直冲天际，形成一道黄沙屏障，所经之处，生不留，死不觅。

风沙之中，殷冥烟用白绫遮住了他的双眼，在她术法的保护之下，黄沙无法近身。

“烟儿……”他沙哑着声音，有很多的问题要问她，而殷冥烟心里也清楚。

殷冥烟抱着季流觞，倚靠在他肩膀，轻声说道：“什么也别问……你只需像你说的那样，好好活着。其他的事，你不用问，也不用担心。”

季流觞听了，突然一下抓住她的手。

“你是要咳咳……”季流觞咳出血来，殷冥烟微微一笑，轻声说：“不过，你没有算错，我就是祸乱三界的妖女！”

这一次，季流觞没有回答，殷冥烟抬手，一颗透着纯白色的光的“灵珠”在她手中飘浮，这就是她失去的那副仙骨，而她，今世是再无法使用它了。

她将仙骨融入季流觞体内，强大的灵力注入，季流觞来不及反抗，仙骨已经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。

“你记住了，从今往后，天地之间，再没有什么可以牵绊你，就算有，我也会不惜一切把它铲除！”

殷冥烟说完，起身，看着季流觞：“他们欠我的，我会百倍让他们还给我。”话音落，他拿出一块灵玉递给他。

“无论你作何选择，我都尊重。你只要拿着它，就可以找到我。它也会送你离开赤海，到安全的地方去。”

殷冥烟将灵玉递到他手中，便转身离去。

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块灵玉，被蒙上的眼，看不见此刻的她。

其实，就在她起身的一刻，她身上的黑雾随着风沙一起褪去。她穿着一身白裳，周身透着世间唯一的灵光。世间从没有出现过这种灵力，不用仙骨，却比仙骨更强大。

但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。

于是，她特意为自己换了一身：殷红色的霓裳随着风拂动，黄沙略过她就会化作火花，一闪而过，然后消失。她束着发冠，头上是金钗，双手手腕上有两个似弯刃的银色镯子。或许与她生来便不喜欢涂脂抹粉有关，她皮肤白皙，一双明眸里没有以前的那些纯净，只剩下凌厉和狡黠。

她的身形消失在漫漫沙海之中，季流觞握着那块灵玉，突然猛烈吹来的风和沙子一起拍打在脸上，风吹走了那条蒙着眼的白绫，他低头看向那块灵玉，用手遮住脸站起身。

他刚迈出一步，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，他竟然已经身处人间。

街道上人来人往，一个路过的乞丐跛着脚路过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，他并没有在意，但当他再用手摸摸腰间时，却发现殷冥烟给的那块灵玉不见了。

他转过身想去追，可已经看不见人了。

果然，他如今太虚弱了，虚弱的连思考都迟钝了。

虽然殷冥烟的仙骨比一般人强大，但他想要恢复，还需要找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修养一段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