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亲王还是把这匹烈马留在了我朝。
那晚夜宴,老皇帝问夏侯辰是怎么把那马驯服的。
夏侯辰那时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,在朝堂上朗声道:“有志者事竟成,只要努力去做,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。”
夏侯辰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,就要补上一句“那时候真是年轻啊,什么都敢做。”
云璨也会回他一句:“只有小孩子才能说出这种狂话,长大后,就连生活都是要拼尽全力的了。”
讲这个故事的时候,两人正在从京城到庐阳的路上。
那时夏侯辰有多失意,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。从前敢在疆场上驯服烈马的少年,现在却为了避开争斗,自请出京。
不过现在好了,他已是皇帝了。
还是那个能说出豪言壮语,心中满腔热血的少年了。
黑夜中的大运河伸手不见五指,只有船上闪烁着盈盈烛火,云璨身体还未全好,每日还是要喝汤药。
夏侯辰也习惯了在怀里踹一颗梅子,以解云璨喝完药后的苦。
云璨喝完药出了隔间,就看见沈梨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只捆的结结实实的大雁,便上前好奇的戳了戳,那大雁还扑棱了两下翅膀。
夏朝的传统,家中有人出远门时,要送大雁,寓意游子归乡,不管去哪,都要平平安安回来。
云璨想起那时她离京时,诗雨还偷偷送她了个手绢,上面就绣了两只大雁,诗雨总是在意这些传统的。
至于为什么是偷偷的,谁都知道云璨和夏侯辰为什么离京,若是有人给他们送大雁盼望他们回来,那不是正和皇上唱反调。
“是活的?”云擦轻呼,“现在不都是用雕刻或是绘画绣工什么的吗?”
沈梨也撇撇嘴:“宰相送来的,做高官的嘛,就是讲究,迷信这些。”
夏侯轩抬脚走进来说道:“人家一番好意,你倒挑起来了。”
夏侯辰紧跟其后,乐山也跟着进来。
在四人面前问了一句:“船夫打上来的鱼,问各位公子小姐是想吃白灼的还是做鱼汤。”
几人微服私访,在外都是以公子小姐相称。
沈梨想了想,说道:“做了鱼汤吧,给云璨补补身子。”
夏侯辰点头表示赞同。
云璨不插话,乖乖的坐在一角,端着茶碗仔细瞧上头的雕花,暗叹真是精品。
她本来是不懂这些的,跟着夏侯辰见的好物件多了,自己也就看出门道来了。
夏侯辰爱喝茶,从前王府也收)藏了上百套的茶具。
拿起茶杯,首先要看,将茶杯内外上下仔仔细细瞧个遍。看釉面是否光洁无黑点,看形状是否规整无变形,看底部是否平整无)毛刺。
再要听,轻扣茶杯,听声音是否清脆悦耳。
这都是长年累月夏侯辰一点一点教给她的。
船行了几日,在庐阳歇息,人上了岸,踩在泥土上,才觉得踏实。
因夏侯辰在庐阳待过,怕被人认出来,便提前和王家的说好了,一到庐阳,便有马车来接他们,一路上不见人。
沈萍清是沈梨的表妹,又和云璨是旧相识,三个姑娘见了面有说不完的话,便坐在一个马车里。
沈萍清说要去鼓楼吃饭。
云璨又想起来那年在鼓楼误会十三年和夏侯辰的事。
那天中午见十三娘和夏侯辰坐在一起吃饭,云璨一时醋意涌上心头,真是气急了,谁知道两人竟是在商量给自己过生日的事情。
云璨想着,还好这时面前的两人不知道,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自己呢。